过了清明节气,本该天朗气清,然而,或许是闰二月的缘故吧,天气冷暖无常,且西风肆虐,烟尘弥天,满世界灰蒙蒙、乌突突,连心情也压抑郁闷得紧。
幸好,有茶,有酒,有书,有朋友。平凡的人生,有了茶香、酒香、书香,有了三五知己,便已应觉满足自得了。其实不用所列皆有,便只其中之一,也会让凡庸如我者心满意足了。教学生时,总让学生志存高远;而于我自身辄小得即安。做平凡的人,过平凡的日子,度平凡的人生,就是我一生的希冀与追求,而事实上平凡的日子,平凡的人生是绝大多数人最真实的生活底色。
喝酒的境界有微醮、半酣、酩酊,好酒者或多或少都曾享受过这三重境界。好酒而无量者,古有东坡,今有微末如我者。其实酒不在清浊,量不在大小,惟在时、地与人耳。
近读李冰一先生所著《苏东坡新传》,比之林语堂先生《苏东坡传》别有一番况味,而余秋雨先生的《苏东坡突围》大抵脱胎于之。最喜东坡词中《卜算子》与《蝶恋花》,尤喜其“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卜算子》)与“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蝶恋花》)几句。人生的苦乐酸甜穷困通达勇敢惊惧或尽在此几句中吧!
饮罢夜归,经铁路道口,一列客车刚刚通过,站在道口望列车车尾的红灯渐行渐远,刹那间生起无尽的遐思,心仿佛亦随那远去的车尾的红灯去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