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仲念念

01

那个早上在公交车上训斥我的司机大叔，一定想不到我下车后就把他写进了文章里，而且是为了感谢他。

当时车上人不多，有空位，但我习惯性站着。一来，总会有人比我更需要座位；二来，在办公室经常坐着，站一会反倒舒服。但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因为有空位不坐，我竟然受到了司机的训斥。

他很大声的说：“姑娘，有座位你就坐，这些人都不看红绿灯到处乱窜，我急刹车的时候那么危险，你摔了谁负责？你就坐下又怎么了？”

我愣了几秒，看了他一眼，有些微不适。但还是坐了下去，继续低头玩手机。

没想到这时候他竟然又补了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低头玩手机，在车上也就算了，下车了别玩了，走路看路，安全第一，知道没有？”

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不再有不适，更多的是感激。

上班的那条路在修地铁，车多，人也多，经常堵。但是那个早上，堵的只是车，我的心里格外舒畅。

02

其实他原本可以不管我的，但他管了。善良除了是种本能以外，更多的是种选择。

记得大二那年寒假结束时，朋友给我讲了这么一个事。

春运期间，一票难求。对于在外省读书的孩子来讲，如果买不到过年回家的票，简直天都塌了。

但命运就爱开玩笑，朋友真的没有抢到。

最终无奈买了站票，从祖国的南端辗转到最北方，将近三十个小时的路程。她说简直没有想象这一路怎么度过，所以特地买了一书包咖啡，提醒自己时刻振奋。

当时没想到的是，火车刚启动不久，旁边一个民工模样的大叔跟另外两个同伴挤在了一起，然后亲切的跟她说，小姑娘，你来这坐吧。

当时她瞬间感觉一股暖流从头到脚，眼泪夺眶而出。

一路上，她眼睁睁的看着三个男人挤在两个位置上，忍住不睡互相聊天振奋着精神，而她在那位大叔的位置上，如坐针毡。于是就说：大叔，你来坐睡一会吧，我站着没关系的。

大叔憨憨的笑了，说，“没关系，我们皮糙肉厚的，什么样的苦没吃过，熬一会不睡觉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们年轻人，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她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想大哭一场。

03

我们常常会说，什么是善良？善良有什么用？

记得哆啦A梦里，静香的爸爸曾经这么评价大雄：“这个年轻人会为他人的幸福而祈祷，因他人的不幸而悲伤。这是身为一个人最重要的特质。”

我认为这就是善良。善良不会和直接带给你富庶的生活，但是却能给你一个格外富庶的生命。

曹操有次得到了几副精美的装饰品，拿回家分给妻妾。他让卞夫人首先选择。卞夫人选了其中一副中等档次的。曹操奇怪地问她为什么，卞夫人的回答是：“取其上者为贪，取其下者为伪，故取其中者。”

之所以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是因为卞夫人的回答深得人心。在知乎上看到有人说：

对于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而言，善良体现为两面：

一：利人，善良必有正的外部性；

二：不损己，才能排除伪善。

而利人不损己的善良才能静水流深，反之静水流深的善良才能利人不损己。

那么善良的本质，应该是认识。

柴静说：“宽容不是道德，而是认识。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才能对人和世界的复杂性有了解和宽谅，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赞美的思维习惯。”

同理，善良的本质也应该是认识。将它放置在认识领域而非纯粹的道德范畴，才能更有利于善良的静水流深。

04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这大概就是最高层次的善良，见识过大涛大浪，仍旧以一颗赤子之心，怜惜脚下的每一颗小草。

之前我在《我让你相信 这世界花开四季》里曾经写过：

人这一生，别有太多的恨，此生遇到的人，来生皆不会相见。这世界很嘈杂，真正值得拥有的，是生命中不多的纯净。

请铭记那些平凡的感动，在时光的缝隙中倾听灵魂的声音。那些曾经低到尘埃里的花，那些飘到云端上的梦，经年后，或许只剩下宽容与感动。

毕竟，许多事，沉淀了，便是晶莹。

我们人活着，总是希望世界能好一点的。那么别吝惜你的善良，去爱这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