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事可做,我就和阿胜坐在板凳的两端,两个小孩子玩起跷跷板,不亦乐乎。有一天,一个小闺蜜趴在我耳边说:“忚们说你和阿胜谈恋爱呢。”
“恋爱是啥?”我还没在那个小山村里听过这个名词呢,自然继续玩着我们的跷跷板。
后来阿胜坐我后面了,由同桌变成前后桌,倒霉的日子开始了。
小学时,我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阿胜和阿良坐我后面,每次上课,他们就偷偷玩我的辫子,然后在辫子绕在手指上,等我下课起身时,差点仰翻。于是我便追着打他俩,自然每次都追不上。
阿胜的姐姐挺厉害,我们都怕她。但她也很公正,不会因为阿胜是她弟弟就袒护着。
一次数学测验,我提前交了卷。一个人在教室前那小小的空地上转悠,实在没什么玩的,三下两下爬上了那棵小树,坐在树杈上,看天上的白云和小鸟。
考试结束了。阿胜他们出来了,一见我坐在树上,立即起哄。阿胜跑到树下,嘻皮笑脸地看着我:
“女孩子爬树,小流氓。”
我从树上一溜下来,跑到阿胜姐姐办公室。
“老师,阿胜骂我是流氓。”
阿胜姐姐把四个小男孩叫过来,站成一排,严厉地训斥着他们:“你们知道什么是流氓吗?”
“不知道。”
“不知道还骂女生流氓?这是不尊重同学,罚站!”
四个小男生乖乖的站在那里,我当时别提多开心了。
阿胜姐姐转头对我说:“你以后也不许爬树了,多危险。”
当我讲起这段趣事时,阿胜说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上课喜欢看我的辫子,总是故意玩的。
初中,高中。阿胜和我渐渐长大,童年的顽劣和无所顾忌,也都留在了那所山角落的小学校里。
我们仍在同一学校,却再无交集。即便住校的日子,上学放学走着同一条路,也只是隔着很远的距离,谁也不说话,年龄真是个说不清的东西。
记得高中时总是周末放假,次日一早赶回学校。清晨,太阳还沉在地平线下很远很远,连夜也还在安安静静的睡梦中,我得背着米和咸菜上路赶上午第一节课。十多里的路程,天空中还有很多很多星星。幸亏有隔壁家那条大黄狗,每次跟随我一起,一直跟到大队部。天边开始有些微的晨光,星星也渐渐地隐下去,这条大黄狗目送我走了很远,当我回头看时,它才从马路上调转身子回家了。
偶尔,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阿胜。哪怕是一个身影,至少我心里的害怕也会少些。
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高考后阿胜上了军校,我也去了外地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