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陪在你身边

《大鱼海棠》海报

我会化作风雨陪在你身边。对不同的人,这风雨只是化成了不同的样子,却都是陪伴。

12年后,终于见到你。虽然12年前的我,并不认识你。

7月8日,《大鱼海棠》终于上映了,不少人早早地就走进了电影院,我也买了票,想要一探究竟,这十二年之约,带来的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太美,美得我只想把这个故事用自己的方式,把它记录下来,生怕按以往中规中矩做影评的方式会破坏了这场梦幻。

很欣慰,带来的,是惊喜和感动。很高兴在今天认识你,好好地看看你。

我特意定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待观众已经悉数进场后,趁前奏开始的间隙,挪到了这一排靠边的一个角落里,希望周围的声音干扰会降到最小,能够让我最大限度地投入其中。

挪位子的效果很好,一个人窝着的感觉很棒。当银幕上出现天空中漂浮着无数条飞翔的大鱼的镜头时,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

奇幻美妙的世界。画面美得令我目不转睛,画面是动的,却感觉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这时,老年椿的声音缓缓传出。

四十五亿年前,这个星球上只有一片汪洋大海,和一群古老的鱼。

所有活着的人类,都是海里一条巨大的鱼;出生的时候他们从海的彼岸出发,他们的生命就像横越大海,有时相遇,有时分开。死的时候,他们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

这一切,都源于导演梁旋的一个梦,一个自己在海底与大鱼一起游泳的梦境。从此,为之深深着迷,12年的路上,再没放下。在他的心中,人和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鱼代表着“生”,生生不息。

故事,开始了。正值又一群少年的成人礼。这里张灯结彩,红色充满了村子的每个角落,烟花腾飞,儿童们欢快地笑语,好不热闹,一片浓郁的中国传统佳节般的风貌。在这里,天神掌管着万物生息与轮回;每个人到16岁,海天之门便会经做法而开启,这群少年会化作一群红色的海豚到达人间,巡游一番,观察他们掌管的自然规律,七日后再返回。女主角,椿,便在其中。

大善者,椿也

椿,是《庄子·逍遥游》中记载的神木,寿命达三万两千年之久。而在影片中,她是一个有着控制植物生长的法力的少女,而出现最多的植物,便是海棠花。海棠有“花中神仙”之称,她不像玫瑰、百合那样高贵,她有着自己独特的美。花开时似锦如霞,花落时淡妆素抹,有“睡美人”之态。苏东坡曾赞曰“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其盛放时的典雅绚烂,在电影中也是展现无遗。海棠花寓意温和、美丽、快乐、离愁、思乡,也有苦恋之意,借以抒发男女离别的悲伤情感。椿的人设,正是融入了这样的元素,贴合度很高。

在人间,她遇到了少年,鲲。鲲即大鱼,传说化成鹏鸟后,双翼若垂天之云。而这里的鲲,本是人间的一个少年,死后变成了一条会飞的鱼,鱼鸟结合,也更呈现出心之广阔的意象来。鲲为了救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这种善,是无法简单丈量的。她欠他一条命。为了救他,她找到灵婆,以自己一半的寿命为代价,守护起化作小鱼的鲲,待他长成大鱼,送他回到人间,他便可复生。

椿是善良的。鲲只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椿的世界里大家都受到告诫:不要接触人类;所以,她本可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去管。但当她看到鲲的妹妹哭泣的脸庞,她更加内疚。现在灵婆有办法救他,那么,即使是要走自己一半的寿命,即使逆天而行,她也要试一试。只要他能活过来。

而后面的灾难,她并不知晓会因为救鲲而引发。灾难的事只是族里的传说,她不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而放着恩人不救,恩人的妹妹在人间孤苦无依,她又怎么忍心。

当看到族人们陷入洪流之中,当族人责骂她让她离开,她流着泪,乘着奶奶化作的凤凰,离去。在大海的上空,她闭上眼睛,落入海水中,在海底,抱着爷爷化作的大树,身体与之渐渐融为一体。她把所有的法力都化入其中,牺牲自己,拯救亲人。

鲲,对她来说,是那么重要;但亲人,同样如此,重要到也愿用生命去挽回。

善,配得上她。

大爱者,湫也

故事里,最心疼的就是他,湫。

而在爱里,最伟大的,也是他。

《逍遥游》中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虽然“湫”不是“秋”,但我总觉得这里的“湫”,也是源于此句。好像“椿”与“湫”,很早就有了联系。如果非要说这个字有什么意义,能查到的,是“湫”有三种读法,不同的读音对应着不同的意思。

jiǎo:形容地势低洼。如:街巷湫隘

jiū: 形容清静。如:湫然(清静的样子)

qiū:指水潭。如:湫泊(水潭);湫水(潭水)

那么后两者,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合。“湫”是最有资格说爱的人,却从不把这个字说出口,他怕他的深情会成为她的负累。把她送到她所爱之人的身边,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鼠婆说,他有着纯洁的灵魂,这不只是说说,他为她做的一切,已是最好的证明。

湫的灵魂就像潭水般清澈而辽远,汩汩的,静静的。

如果椿对鲲的感情是否是爱情让观众还有些模糊的话,那么,湫对椿的感情,我想,便是清晰的、毫无保留的爱情。

椿对湫说,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你是个好人。

这种话,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刺痛吧。可是,他还是对她如初。救了她和鲲,很多回。

用现在的话说,也许,他就是一个令人疼惜的备胎。但我更想用“男二号”来形容他。

曾经在一本书的某一章里,看到一篇《要爱就爱男二号》的文字,里面是这么说的:

男二号却永远是光,是电,是海洋,是骑士。在女一号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安慰她鼓励她,让她懂得发光发热。付出一百分的努力去守护,却只是伴她走上幸福大道,然后望着她完美靓丽地站在男一号身边,挥手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黯然的背影。

这说的,不也正是湫吗。

还记得湫一个人跑到悬崖之巅,朝天大声喊道:

你(鲲)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你接受的是一个天神的爱!她将背叛所有的神灵去爱你,为你忍受一切痛苦,以此带给你快乐!

他好不甘心,他难受得也只愿独自去承受。他和椿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椿为了救鲲,背叛神灵,忍受双重的痛苦,凭什么?!

但这些都只是湫一时的宣泄——在她心中,他只是一个哥哥。可我爱你,所以我选择成全。他是傻,可是,看完这个故事的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当湫献出生命化作一团火光包裹着她,将她一块儿送入海天之门,成全她和鲲的时候,真的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钦佩。

那一团着火的叶子逐渐隐入空中的场景,成了脑海中又一个挥之不去的画面。​

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陪在你身边。这诀别之言,就像一泓清泉,撞击在心口。一如他纯净无比的灵魂。那一刻,椿该是有多么的伤心与不舍。

你知道吗,我从小没有爸妈,奶奶一个人把我带大,吃了很多苦,从小就没人管我,天不怕地不怕,想干什么干什么,可在世上我最害怕的,就是让你受苦。

这样的默诉,椿,在那一瞬,如果我告诉你,你是否会明白。

你与鲲性命相依,而湫,亦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与你性命相依。

我也喜欢鲲这个角色,但是,如果椿没有和鲲在一起,我真的好希望她会和湫在一起,一个更适合一起细水长流的暖心男二号;让他守护你,听你唱歌,看你奔跑,与你一起看鱼,一起在雪中舞蹈。

大智者,灵婆也

在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人物便是掌管好人死后灵魂的灵婆。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个贪婪好交易的人,别人向他表示感谢,他自己都说,他只是个生意人;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这个世界一切都可以交换。但是,最终鲲、椿、湫都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他的功劳。声音略显粗哑说话略显老道的他,给了我们一个已经很好的结局。我看到的是,他用所得来的一切,救回了那三人的性命。他的“留一手”,让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就连看着有些险恶的鼠婆,也曾经帮助过他们,纵使她从椿的身上得到了“人间的信物”而得以返回她喜欢的人间,后面再看到她时,却也并非那么讨厌。反而和灵婆一样,个性有趣,说话直爽,有时候还挺幽默,倒成了故事中的可口的调味料。

所以,你是不是也喜欢灵婆这样的角色呢?

人生是一场旅程,我们经历了几次轮回才换来这个旅程。而这个旅程很短,因此不妨大胆一些,不妨大胆一些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山,去追一个梦。有很多事我也不明白,但我相信一件事,上天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创造奇迹。

最后,是陈奕迅为这部电影演唱的主题曲《在这个世界相遇》,没有华丽的词句,却给人平凡之中的动容,在Eason的演绎下,颇有味道。这美妙的音乐,已然成为电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离场,但是,请你,请你一定要留下来,耐心地把这首歌听完,后面真的有彩蛋,时间不长,但的确是一个小惊喜。看了,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

再往后,便是真正的落幕了:一大屏的响应这部电影众筹的人的名单,第一次看到,也足够震撼了。

不曾想还有一首动听的《大鱼》,在离开前徐徐而来。

谢谢你们,谢谢所有的创作者,因为你们,它终于落地了。

2016年7月9日​

后记:

在看这部电影之前,已经有不少影评出现在网络上,看到更多的,是对这部作品的各种吐槽,这瞬间成为了热门话题:故事空洞,台词贫乏,三观不正……把它批得体无完肤,那一刻,我也不禁问自己:你,还去看吗?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不看,我不会知道,所以,还是去一睹真容了。

椿对鲲的情感,被有些人论为三观不正,说为了救一个人的命就不顾所有族人的生命,她做得太错了,这样的爱情太愚蠢;不,这哪里是什么爱情。

这点我不认同。有个观众的评论我觉得多少说得有些在理,

“先不谈对错我想问一句,抓着这个不放的人,你们知道白素贞水淹金山吗?你们知道海贼王路飞为了救艾斯放走了一大票足以危害世界的罪犯吗?为了救人不顾后果的正面电影正面角色数不胜数,我不说这些作品里的人做法是对是错,但是白蛇传海贼王等等都三观不正?”

和圈子里的朋友聊到这一段观点,有人说,白素贞和许仙、路飞和艾斯之间的感情,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而积累起来的,椿和鲲只是彼此见过连相识都算不上,又怎么能够与前面的两种情感想比呢?这也说得没有错。

一个人为你舍命,你会爱上他吗?我不知道。或许一开始,她只是想救人而已。救人,怎么就错了?不救人,就是三观正了吗?逆天而行的事也是只在银幕中出现了,震撼人心的情节,折射的是现实中我们如何去爱一个人——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只是观点,并未强加。你觉得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罢了。又何必总是主观地把虚幻与现实直接套连在一起呢?

况且她也没有撇下亲人。她想保护的,不是只有鲲。所以,又何来的自私呢。

还有标题党说椿是绿茶婊的,我实在无法理解,我觉得那位作者​​对于绿茶婊的特征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这么取标题,是为了博眼球吗?

关于《大鱼海棠》,那些是是非非,口诛笔伐,不想再去管。就写到这里吧。就留下这美好的念想吧。​

2016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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