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文评
作为一个常年托粉,在读屠的文章的时候,总会不由将他与托比较,由此发出一声声惊叹(还未涉猎陀)。相比于托,他更重于行文流畅性和故事的流畅性,不会将笔力纠结于人物的反复雕琢(这是托的一大优点也是缺点),而是运用,更有趣而平实的表达出社会的宽阔风貌——这正恰恰是托所欠缺的——当然,二者是各有所长。我们可以在文中看到许多贵族常识性的东西——这很容易就出现在托的文里,却又能看到很多贵族接触不到的知识,譬如说硝酸银消毒和某些植物的种植技巧,所以说,他的的确确是自然主义的大师。
由他的行文,我们会不经意想起那辉煌的“黄金年代”。那不仅仅是俄国文坛自由风行的“黄金年代”,更是波澜四起维多利亚时代欧洲极盛的序幕的开始。他这篇文章的大背景是俄国农奴制改革,许多保守派地主不愿意迈开步伐,开明派地主则在小心翼翼里饱受抨击。译者巴金在序言中写道:《父与子》这个题目,屠是沿用了旧习惯里寓言式的隐喻。旧寓言常常用父亲和神职人员来比喻旧势力,用儿子和学生来比喻新势力(例子枚不胜举)。巴金又说这是表示了新旧势力的割裂,对此我是反对的,因为这过于片面。
文章先假设了一个大前提:派系里的所有人本质上都是善良的(有俄国淳朴的味道),没有什么政治斗争。后来又提到三个派系,分别是:一个是保守派地主,没有具体代表;二是开明派地主,有只是生活习惯和政治观点同保守派地主不一样,他们支持奢华的文明生活,支持循序渐进由上而下的农奴制改革;三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有两个变化渠道,一个是中下层(老军医儿子)自学成才上升阶层,表现尤为聪明,通常更激进,一个是开明派地主儿子去开开洋荤。我觉得他用这个比喻是他将进步知识分子、开明地主,同整个保守派地主那种复杂难以割裂的关系,宛如父与子。保守派已经是不够先进,开明派父亲已经年迈保守,毫无科学依据的乱改革,导致家里的田产不断亏钱,去读大学的开明派地主儿子虽然会受下层知识分子影响很大,终归要从自由开放的大学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知识分子太上窜下跳尖酸刻薄,虽然个人能力很强也蛮讨人喜欢(和下层阶级有天然的亲近感),但很容易得罪人也很容易死。于文中我们可以看见,屠对于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关系是充满理想主义的,他希望改革派只在议会被保守派软弱的嘲笑,改革派只是被知识分子们嫌弃方向是好的,就是不够科学。这对于屠本身的立场来说,也是很自然而然的。
我们再来谈谈他的故事框架。故事框架是非常简单粗暴(根本不如三个枪手一类通俗小说),整体都是为了表达和宣传他的思想而做的糖衣。我们可以看见,途中粗暴生硬地加入了各种拜访女士各种生硬告别告白的情节,无非是想影射俄国某省的法式混乱现状。法式混乱现状嘛,就是讥讽俄国盲目学习法国文化,比如说里面有影射法国通俗小说界的“偷情必被打枪定律““一言不合就决斗定律”。但整体小说又是更为有趣了,是为什么呢?我认为,一是因为他情节简单,文笔亲人,舒缓流畅,自己本身就能撑得起这种普通剧情的框架,不会像大仲马乱调剧情节奏一样让人觉得尴尬,二是感觉他根本就不打算销售,只是在弄纯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