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某一天,路晨心血来潮写了个爱情小说,因为是从没谈过恋爱,所以基本上写的是一对一的爱情模式,男主陆尘,小屌丝一枚,在火车站遇到了女主李桐,然后俩人一聊钟情,然后爱得天崩地裂一步步走进婚姻殿堂,甜得抛洒一地狗粮。写完之后,路晨把文章就丢一边儿去了。
2016年,路晨恋了又崩,崩了又恋,恋无可恋之后简单背个双肩包回家过年。火车还有2个小时才到呢,路晨觉得无聊,跑到火车站旁边比较安静的巷子里的沙县小吃点了碗馄饨,问敦实黝黑的老板娘要了wifi密码,就慢悠悠地吃着馄饨看着手机,反正不是饭点儿,也没几个人。路晨刷朋友圈无聊偶然抬头的瞬间,看到不远处一个戴着大红毛线编织帽的女生,看不清脸只是感觉皮肤有种病态的白。她正费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走两步就得歇歇。女生的个子不太高,看上去160不到的样子,可是行李箱却仿佛是xxxxxxxxxxl码的,如果女生蹲下身,大约都看不到她人。路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蚂蚁搬大米一样拖行李,如果不是觉得丢人,他甚至都想大喊两声“加油!”。
路晨这边儿看的功夫,女生面前就多了一个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的年轻人,两个人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可以看到女生表情那一瞬间的防备,而后年轻人不知道掏出了什么,总之女生的防备消失了,随后就看到了年轻人帮她拎箱子。路过沙县的时候,路晨看到了军大衣小子脸:面容方正,眉毛又黑又浓,眼睛不大但是看上去干净阳光,左眉上有颗很显眼的红点·····简单说,虽然不是路人甲脸,但是也是平凡无奇的那种,简单说就是,不是帅哥,印象不深。不过,从他们俩的背影看,倒是能看出军大衣挺高的,目测比小红帽高了俩头。
16年9月份的时候,路晨出差路过一个小城,并为一次偶然遇到的求婚停步了。那时候他刚吃饱饭,在街上闲逛,结果发现一个幼儿园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某快递公司工作服的高个子男人正跑来跑去。路晨心里想,现在一个幼儿园都这么多人网购了。结果发现,高个子的快递员其实只是跑来跑去得给小朋友发糖果一类的东西,还拢住他们和他们说着悄悄话。路晨最开始停下来,只是为网购经济时代感慨,但之后,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刚刚在想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的时候,路晨听到小朋友们齐刷刷地喊“嫁给他,嫁给他!”,路晨这才发现快递高个子已经半跪在一群小朋友围成的圈中间,朝着他面前正惊地捂着嘴巴掉眼泪的姑娘递出一个首饰盒。姑娘原本肤色白地有些让人担心,但是此刻却显而易见地像个熟透的西红柿,姑娘一边哭一边拼命地点头,周围还有一堆小朋友起哄:“李老师要嫁给陆尘哥哥啦!”
“好幸福”,路晨想着,于是掏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个时刻。听到“陆尘哥哥”,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口,然后有些羞赧地想:“原来是同名啊!还挺巧。”在回家的高铁上,他一直回看着这个视频,并注意到了男人左眉上的红点,下拉记忆没多久,他就想起了这个男人,好像曾经在火车站见到过,难不成这个李桐就是当初那个艰难拖行李的小个子女孩?不过,“陆尘,李桐”这俩名字怎么那么熟呢?想到手机没电,他依然没有答案,还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梦里,他遇到了6年前的自己,并和他一起成长,他找到了遗失在尘埃之中的当初的稿件,细细读完了他自己写下的陆尘和李桐相爱的点点滴滴。写下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陆尘是虚拟的,是他自己创造的自己的替代品。可是,当真正看到陆尘本人,他又觉得,可能有些故事,本身就是存在的,或者平行于你的世界你的生活,或许与你的世界重叠or擦肩而过。每个人的故事就像蝴蝶,写作的人就像是捕捉蝴蝶的人。你以为你是造物主,其实只是个捕蝶人。
ps,
初二的时候脑抽,写了个班花的故事,忘记写的什么了,只记得主人公叫雨桐(其实还有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把姓略了)。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有这么一档事儿的时候,高二文理换班了,那时候我的同桌就是班花,笑容甜美,苹果脸,短发,说话有些娇娇嗲嗲,跟她当时对象撒娇时候万年不变的金句,也是我听得最多的一句是:“去死吧你!”不同于《我的野蛮女友》里全智贤那种潇洒地说,而是软绵绵甜蜜蜜的感觉,最后的“你”还带着笑意。我不知道男生听了什么感觉,反正我作为一个女生,每次听了都觉得:尤物本天成,东施难效颦。
说跑题了,这个同桌,就和我当年心血来潮写的故事叫一个名字,连姓都一模一样!以至于她做完自我介绍之后,我惊叹着重复了三遍:“你叫X雨桐?”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不明白自己的名字哪里出了问题,只有我自己有种极强的宿命感。我总是会在梦里见过很多人的生活,各式各样的人,梦到过杀手,也梦到过农民,梦到过外星人,也梦到过古人······如果“一花一世界”,那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很多很多世界的重叠?就像网游,是不是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存在的世界,只是因为某本小说某个电视剧使得这个游戏和那个世界建立了高频链接,导致人们误以为自己是那个世界的造物主?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