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两个人草草地吃点饭，就出来打探消息。他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显得很精神。临走的时候，他特意叮嘱弟弟自然一点，放松一点。
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又来到陆家庄，来打探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心里很不安。
一进村子，就看见昨天的山上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警车警车在。这让他们不由得慌乱起来，心脏下意识地咯噔一下。
“那么多人，还有警车，我们回去吧！”土拨鼠害怕了。
“怕什么，躲什么躲，也不是发现是你了。”小狐狸很自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上去看看。”
土拨鼠听他说得有道理，就紧随其后了。
他们来到墓地，躲在人群后面观看，听着周围人议论。心里既是害怕，又很自豪，害怕的是警察参与了。自豪的是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恰好一个高个妇女赶来了，他们就随着她又往里去了去。
“嫂子，你一直在这里么？”高个妇女问身边的人。
“是啊！”另一个矮个的妇女说道。
“有什么情况了？”高个妇女问道。
“不知道呢。”矮个妇女说道。
“警察说什么了？”高个妇女又问。
“没说什么。”矮个妇女说道。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墓？”高个妇女说道。
“听爷爷说有可能是唐代的。”矮个妇女说道。
“那么久远呢。”高个妇女很吃惊。
“有可能还是娘娘墓呢。”矮个妇女说道。
“这么有名气呢，那不是要有很多文物么。”高个妇女显得很兴奋。
“咱们就住在这里，竟然不知道。”矮个妇女说道，“这帮盗墓的可真够厉害的了。这么大的地方，就知道这里有古墓。”
“那是，他们就以这个生活呢。”高个妇女说道。
盗墓人听得清楚，都心花怒放了。若不是害怕被抓，真想喊出来，这是我们发现的。
“那个弯腰找东西的是谁？很想领导呢。”高个妇女说道。
“他就是领导，局长呢，文化局的。”矮个妇女说道。
“哦！这是得归他们管。”高个妇女说道。
“听说他可厉害了。”矮个妇女说道，“他对古墓可有研究了。刚才还发现一张蜡纸了，问我们是不是有人带来的。”
“哦！”高个妇女长出一口气，“能惊动他，那一定是不简单的古墓了。”
……
听到“蜡纸”被发现了，两个盗墓人都惊住了，脸色煞白。
“哥，咱们走吧！”土拨鼠拉了一下哥哥的胳膊说道。
“好！咱们去沟里营子。”小狐狸假装很镇静。若无其事地吹了一声口哨走了。
“咱回家。”土拨鼠不明就里。
“回什么家，不办事怎么回去！”小狐狸使劲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这是打马虎眼，你真傻。”
“哦！”土拨鼠好像明白了，使劲点头。
很快他们就走远了。
没想到，他们这个神态，被在陆爷爷身边的嘎子张发现了。他们一到这里，就被他注意了。
很多时候，越是想要遮掩，越是做得不自然。
看他们走出三四十米远了，他也离开了，就跟在身后，若即若离，不能让他们发现有人跟踪。看他们骑上自行车出了沟，而不是去沟里，心里更加的怀疑了——他们有可能就是盗墓人。
当看到他们进了一个村子，他就在外面等着。这个村子他知道，名字叫是大营子。
当有人过来，他就假装问道，然后问刚才进村的两个人是谁，他没有眀问，而是拐着弯问，“大嫂，我是外来的，向你打听一个道，去张家营子怎么走？”
“河那边那个就是。”大嫂很热情，“你看前面那条大路了么，就顺着向前走。”
“哦！谢谢！”嘎子张很感激，“对了，刚才进村的那个高个的男的是你们村的张明么？”
“不是，他们是李月和王石。”大嫂说道。
小狐狸就是李月，土拨鼠就是王石。
“哦！我认错了。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张明呢。”嘎子张假装打着哈哈说道。
大嫂走了，他的心也有底了。
盗墓人回到家里，神情依然很紧张。
“蜡纸被发现了，怎么办？”土拨鼠说道。
“慌什么慌，沉住气，这不是没发现咱们么。”小狐狸很恼怒，看他安静下来了，才说道：“咱们得赶紧把东西出手，免得夜长梦多。”
“我想也是，弄到钱才对。”土拨鼠不住点头，“有钱了，咱们就远走高飞了。”
“现在是要联系买主。”小狐狸皱着眉头，思考着说，“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了，这东西应该很值钱，咱们不能胡乱就出手了。古墓发掘完要很长时间呢，他们也不知道丢了什么，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只要我们沉住气，就不会有问题。最近，你我都要少出去。”
“明白。”土拨鼠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宽慰很多。
“这个东西咱们要藏起来，藏到一个别人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小狐狸说道。
“那哪个地方好呢？”土拨鼠显得很盲目。
“你想呀！”小狐狸不耐烦地说道。
“我倒有一个地方。”土拨鼠说道。
“哪里？”小狐狸问道。
“咱们村后那个娘娘庙里。”土拨鼠说道。
“对！”小狐狸一拍大腿，显得很高兴，向小狐狸投去赞许的目光，“就放在咱们小时候玩，经常藏玩具那块。”
“我也是说那块。”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土拨鼠很高兴。
“那是观音娘娘庙，很少有人去，谁也想不到，也不敢去搜。”小狐狸补充道，“我们藏好了，就不能去动了。要拍下照片来。”
“你说得对。”土拨鼠很赞同，“咱俩都拍一张，留在手机里。”
“你不行。”小狐狸立即拒绝，“你沉不住气，还马虎大意，若是让外人看见，那咱们就一切都毁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土拨鼠一听，虽然被看低，有些不乐意，但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立即取出东西来，小狐狸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装好。在找一个书包，装进去，只等到夜幕下来，夜深人静了，这才拎着东西，向娘娘庙而来。
他们所说的娘娘庙，在村子后边，离村子有一里地，庙宇并不大，有一个院落，半亩地多，院落里有几棵参天大树，是柏树，有一些年岁了。只有一个正殿，正殿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是砖瓦砌成的，庙里供着观音娘娘，泥塑的，有一丈多高，观音娘娘坐在莲花台上，双手合十，面相慈祥，法相庄严。观音娘娘旁边还站着红孩儿，他是观音娘娘的弟子，他足踏祥云，双手合十，紧随其后，既是护驾，又是灵童。每到大的节日，或者村子活动，或者求观音娘娘送子，都会来这里，向观音娘娘祷告，求她赐福。有了观音娘娘庇护，大家心里都很安稳。在他们小时候，喜欢一些玩具，但是大人不让带，他们就把玩具藏到庙里。这些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在乎什么佛祖生气责怪。他们在观音娘娘塑像后面的坐台上挖了一个洞，非常隐蔽，绝对没有人会想到那里又有猫腻。东西就放在那里，两个人都放心。
他们来到娘娘庙，听里边没有动静了，这才进入庙里。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爬进庙里。他们害怕手电筒的光线太强，就在前面包了一层纱布，这样一来，光线就变得朦胧了。娘娘庙的门并不上锁，因为谁都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敢来亵渎神灵。
两个人看见观音娘娘，赶紧上前跪倒在地，给娘娘磕了三头，口中念念有词，“观音娘娘，你是大慈大悲的佛祖，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地生活吧，我们会给经常来给你上香，送供品的。”站起身来，又拿起供桌上的檀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做好这些，才爬上莲花台，到了后边，拿开观音像下边的一块方砖，露出一个洞口，他们检查了一下洞里面，见没有老鼠的痕迹，这才放心地搁进去。然后又把上面恢复原样。
从上面下来，又给观音菩萨磕了三个头，这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放心，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
六
这天，盗墓人正在屋里吃喝，这是小狐狸从外面买回来的。他害怕土拨鼠在屋里憋不住，总想着出去。一旦出去，就会有危险。两个人在屋里边吃边喝，谈论着外面的情况。
“有什么消息么？”土拨鼠问道。
“没有！”小狐狸面色平静，他要保持镇定，这样兄弟才能心安，“我没过去，去次数多了不好。”两个村子离着有四五里地，一个外地人到这里看，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土拨鼠有些焦躁，“要不我去看看。”
“不行！”小狐狸很坚决，“我都不敢去，你去做什么。”
“这在屋里憋着，太难受了。”土拨鼠抱怨道，“跟聋子似的。”
“难受也得忍着，没有这点毅力，还能做成大事呀？”小狐狸批评道。看兄弟噘嘴，又安慰道：“不让你去，你也知道自己的那点能力，小心无大害。你想想我们这东西多值钱呀！要想要钱，就得忍耐住。”他知道兄弟喜欢什么。
“嗯！”一提到钱，土拨鼠立即变开心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收破烂了！收破烂了。谁有破烂卖呀！”
两个人听见这个声音立即停住了，都向外面看去。
“收破烂了！收古董了。”外面叫卖人忽然变了语句。
“呀！有收古董的了，这太好了，咱们出去看看。”土拨鼠立即按耐不住了。
“看什么看。”小狐狸立即制止了，“这个时候收古董，那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能出去。”
“也是！”土拨鼠也觉察到不对劲了。
“收破烂了！收破烂了！”外面依然很执着。
“不要听他叫，咱们吃咱们的。”小狐狸又给土拨鼠一罐啤酒，“你要沉着，咱们要以不变应万变。”
“知道。”土拨鼠很敬佩。
两个人就又吃喝了。
外面的叫卖声越走越远了。
这个人就是嘎子张，他特意来找盗墓人了。他已经侦察到小狐狸的家了，就特意在这个门口叫“收古董了。”如果他们能出来，那他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没想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他有一些疑惑了。但他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他要等候。
第二天，他换了另一套行装，又出现在这个村子周围。这次，他要守株待兔。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天晚上，他终于等到了小狐狸。
小狐狸是出来买东西吃的。现在，每次出来买东西都是他，他还是不让土拨鼠出来。
今天，土拨鼠让他买一碗面条吃，他吃太多的面包、火腿肠，有些腻了，要吃带汤的面食。村子边上就有饭店，很方便。但饭店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所以更要小心了。
他就到这里来了，一进门，就让老板煮两碗面条，再给炒一个菜，都要打包带走，然后坐在一边等着喝水，又与老板谈论着一些话题。他与老板很熟悉，都是村里人，所以很随便。老板在收拾桌子，上面的残羹剩饭说明刚刚有人吃饭走了，而且人很多。饭店里的角落里的桌子旁有一个人在吃饭，桌子上摆着两个菜，还有几瓶啤酒，显得很惬意。
“大刘，最近生意咋样呀？”小狐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不错，最近人多了。”大刘很兴奋。
“咋的了？人多了。”小狐狸问道。
“还不是因为陆家庄那个事情。”大刘很随意地说道，“现在都去那里看风景了。”
“陆家庄怎么了？”小狐狸明知故问。
“发现古墓了。”大刘说道。
“哦！”小狐狸表情显得很惊讶，“有古墓。”
“是！听说还是唐朝的古墓呢。”大刘絮絮叨叨，很兴奋，“那地方有棵树还被雷劈了，半拉树头都飞了。这是触怒天公了。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
“怎么发现的？”小狐狸不关心雷不雷的，他要向自己想要的去引导。
“有盗墓的，是盗墓的发现的。”大刘说道，“这些盗墓人真是太厉害了，就能知道那个土包是古墓。”
“那应该懂得一些风水知识，这就是能力。”小狐狸随口说道，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说，立即改嘴，“他们就是干这行的，自然有独到之处。”
“厉害呀！”大刘说道。
“警察发现什么了没有？”小狐狸开始探听消息了。
“听说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大刘说道，“那天下雨了，都冲洗掉了。听说是两个人干的。”
“那挖掘了吧？”小狐狸继续问道。
“挖着呢。”大刘说道。
“挖到什么没有？”小狐狸问道。
“没有，刚刚破土动工。”大刘说道，“这帮人干活很仔细的，不用大型机械，要一锨一锨地铲土，所以很慢的。”
“哦！这可够麻烦的了。”小狐狸说道。
这时候，厨师把饭菜做好了，拿上来了，他就端着走了。
他前脚出门，后脚那个在角落里独自喝酒的人就跟出来了。
他就是那位嘎子张。
小狐狸与老板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见小狐狸装聋作哑地询问，越发地认定小狐狸就是那个盗墓人了。
小狐狸在前面走着，感觉到身后有人，就加快了脚步。没想到后面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小狐狸知道被人盯梢了。他拐过弯来，立即闪到一边的胡同里。
嘎子张追过来，一看人没了，就四处寻找。
忽然间，小狐狸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小狐狸一脸的怒气。
“哦！我是过路的。”嘎子张闪烁其词。
“你为什么跟着我？”小狐狸明白与其逃避，莫如主动出击。
“哦！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事情。”嘎子张见事情败露，就索性实话实说了。
“什么事情？说吧！”小狐狸冷冷地说道。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嘎子张压低声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好吧！”小狐狸看他神秘兮兮的，好像真有事情，思索良久才答应了。他是看对方的体格不如自己，自己过去，如果打起来，应该不会吃亏。
小狐狸走在前面，嘎子张就跟在后面。此时，夜光很淡了，大街上没有几个人了。
他们走到村前头的大树下，小狐狸放下东西，找了一块大石头，先坐下来。他为了防备不测，已经寻摸好了一块应手的石头。
“说吧！有什么事情？”小狐狸直截了当了。
“我是收古董的。”嘎子张说道。
一听这句话，小狐狸心头打了一激灵。
“我没有古董。”小狐狸不由自主地说道。
“你别多心。”嘎子张安慰道，“有烟么，先给一支，这烟瘾上来了。”他为了缓和气氛，想出来这个办法。
小狐狸就掏出烟来，给他一支，也自己点上一支。
“我是嘎子张，这个名字，你听过么？”嘎子张说道。
“哦！你是嘎子张？”小狐狸有些半信半疑。
“很多做古董生意的都认识我。”嘎子张要打消他的顾虑，“你知道城里开《阅古斋》的唐老板吧，那是我朋友。还有小六子，也是朋友。”
“哦！听说过。”小狐狸若有所思，他心里立即放松了一些戒备。他与唐老板打过交道的，他很有钱，收过很多的古董，是这个业界内有名的人物。而知道小六子的人很少，他也是盗墓的。
“我们都是干这个的，靠这个养家吃饭，要互相帮衬呀！”嘎子张淡然一笑。他并不点破，这是规矩。在没有彻底消除戒备的时候，不要打听东西的来历。
“我手里没有啊！”小狐狸拒绝了。
“你知道谁有么，我愿高价收购。”嘎子张说道。
“也不知道。”小狐狸说道。
“那好吧！哪天有消息，给我打电话，我挣到钱了，不会忘记你的，我把手机号留给你。”嘎子张明白不能太心急了，以免打草惊蛇。他从兜里翻出一张纸来，又摸出笔来，写下电话号码。
“那我们回去吧！有事就联系。”嘎子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狐狸望着他的背影，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醒悟过来。他提醒自己不能暴露，要弄清楚了再说。
他回去后，就把这个事情说给土拨鼠听。土拨鼠一听有人买。立即来了精神，“这么巧呀！这是上天要帮助我们呀！快联系他，卖给他得了。”
“卖卖卖！你就知道卖！”小狐狸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
“是得调查一下。”土拨鼠醒悟过来了。
“我明天就去城里打探一下。”小狐狸闭着眼睛，“我走之后，你千万不能出去，知道吗？”
“好好好！我知道。”土拨鼠有一些不耐烦了。
“你别生气，我们这是刀头舔血的事情，不得不小心。”小狐狸忙安慰他，“我听嘎子张的语气好像猜到我们就是那个盗墓人了。”
“我也是这么想。”土拨鼠心头一震。
“所以我们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才是。”小狐狸说道。
“嗯！我听你的。”土拨鼠不住地点头。
两个人说好了，就脱了衣服睡觉了。他要养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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