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五,空气里的欢乐因子就多了起来,越到下午,这种莫名的欢愉就越发浓烈。即使是老师布置一篇作文,或者一道难解的几何题,孩子们也能唱着歌做完。甚至做不完也没有关系,连老师也似乎要忙着放学出去happy呢。——毕竟,接下来的两天休息是对这一周的辛劳最大的犒赏。
可是上了初三,这种欢愉和兴奋渐渐变淡了。平时不休息还好,一到周末,作业成倍地增加,再加上孩子们要上课外辅导班,周末反而比平常更加忙碌。孩子们甚至有些厌恶周五了。下午四点以后,楼道里穿梭者一群低年级的学生,他们已经背上书包了,脸上兴奋的光芒特别惹眼。偶尔还要尖叫几声,生怕世界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放学了。不只是孩子们,连我都要艳羡他们此刻的自由了。
有一段时间,我去给强优班上晚自习,天杀的,居然也安排在周五。我无数次妄想着拎个茶壶,带一大捧零食,和我的孩儿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胡吃海塞,这才对得起“周末”这个词。可是我再任性,也不能如此放任全年的精英们在中考前“虚度光阴”,于是只好装模作样地讲课做题,心里多次鄙视过自己那副不堪的嘴脸。
说一千道一万,周五应该是散漫的。
可是今天我没有散漫:上午没课,在家判完昨天的听写,最后一次给孩子们判了作文。下午连着三节课,讲练结合,安排得满满当当。大家都疲惫,可是都在强打精神。教室里弥漫着咖啡和风油精混合的味道。
同样今天孩子们也没有散漫:教室里的粉笔盒再次装满,仿佛接下来还有许多课要上,许多板书要写;最后的一次作文一定要交给老师,期待着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准考证发下来就小心地收好,继续低头解那道物理题;要背诵的东西很多,每天前进一点点,不折不扣完成当天的任务。这个周末之后,仿佛下一个周一还等在那里,孩子们依旧可以坐进教室挥霍漫长的初中时光。
也有懈怠的时候,强撑着也推却不掉的倦意;也有激动的时候,准考证的那个考点陌生至极,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怎样一个所在;也有走神的时候,我们就要这么分离了吗?初一的广播操比赛仿佛就在昨天,哪一年我们还一起庆祝六一来着……
努力甩甩头,甩掉不经意的恍惚,为了下周的中考,我们再坚持一下。看着不懈努力的孩子们,我常常觉得大家就像快要到达陕北的红军。衣衫褴褛,但梦想绚烂;举步维艰,但从未停留;目光涣散,但意志坚定;面黄肌瘦,但精神强大。近了,近了,真正的考验终于要到了,最后的胜利已经露出微光。
离别的忧伤还未拾起,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2018中考,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