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未出站的旅程

图片发自简书App



      大概是下午两点十分左右,我收起那把我一直觉得青春味十足的透明雨伞,踏上通往地铁站的自动扶梯。

      灰蒙蒙的天,在我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在心里嘀咕着,元旦假期已经结束,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了吧,我应该不会在挤地铁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时间吧。我一边想着,脚步一刻不停地向前走着。

      在进站的转角处,几个年轻人吆喝着,旁边摆放了高高的一摞那种一条装十个的小包面巾纸。我听到吆喝声,本能地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放着二维码标识。三三两两的人站在周围,手里拿着手机,像小朋友刚刚遇见新奇事物一样,在年轻人的指导下,摆弄着手机。我想,他们大概是在扫码送礼物吧。因为之前在超市经常会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故而有点儿屡见不鲜了。扭过头来的我,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刷卡进站,丝毫没有停顿。

      刚刚走下楼梯,只见一辆塞满了人的列车,又勉勉强强环抱进去几个迫不及待的人,然后关起了大门。随着一声鸣笛,一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大喇叭开始呼吁大家退到安全地带。其实,我也是迫不及待的。但我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贴了箭头样标识的位置,等待着下一班车的到来。然后,我就会像先前的那批人一样,箭一般地冲进去。运气好的话,我就坐着,运气不好的话,我就只能站着了。但即使站着又如何,心中有所期待,总不会觉得路途遥远又或者艰辛。反倒是,无论怎样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愉悦。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发现这心情一好,跟着就好运连连。等了没多久,下一班车轻飘飘地进站了。一排排空着的座位,让我感到即感慨万千又心喜若狂。我感慨这前后对比差距之大,而人们偏偏都挤在前面一辆车上,我心喜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歇歇脚了。

      上车之后,无事可做。扭头看看车窗外面,雨中的重庆美极了。江水在城市中缓缓流淌,而我似乎在这江水上面飞翔。远远地望向江水中央,似乎有小舟在江面上缥缈的云雾里,轻轻飘荡。在这雨里,钢筋水泥搭建起来的巨大城市依旧灵动宜人。

      车子驶过了一站又一站,人们在我的身旁进进出出,步履匆匆。我只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列车把我带到我想去的地方,去见我想见的人。一站两站......外面的风景还在不停地变换着,而我忽然有点儿按捺不住了,我站起身来,看向列车路线图。哇噻,马上就要到了。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站点路线图,发给了风。然后,我开始数还有几站。我还没有数完,信息来了,我们已经到了,但是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你在车上了呀,现在赶快下去。瞬间,我感觉列车从我面前飞过,而我被定在了原地。我感觉我像一滴雨,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随风飘荡,却不知要飘向何方。我感觉心里一下子空荡荡地没了方向。

      我靠在柱子上,放空了一会儿。然后,列车停了,我缓缓地走了出去。周围的世界似乎也放慢了脚步,和我一起静静地呼吸。我走到了对面的站台,站在那里。我静静地看着一辆辆列车,从弯弯曲曲的轨道上滑过来,又离开了。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装载着一颗颗怎样期许的心,又要驶向哪一个期待的终点。

      我是没有终点了。在你离开的那一霎那,终点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是啊,不是每一个终点都有意义;不是每一场别离都有准备。

      重庆冬天的微风有些许寒冷却不似北方的风那般刺骨。它轻柔地冷冷地拂过我的面颊。我望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期待着下一次升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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