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路过我们身边的男孩》
作者:寻归
会是新的开始吗
她的高考假期并没有多么丰富多彩,无非就是睡得晚,起得晚,她发泄似的透支着自己的精神,父母以为她是压抑过度的爆发,其实不过是失去目标的迷茫,那个她一直信仰的白月光啊,去做别人的太阳了。
她去了一个没有他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一个曾经的同学,也许这是上天的恩赐吧,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想。
因为学校翻新,开学时间被延后,她的军训时间缩短成了一周。挺好的啊,她是出了名的不爱运动,这下还不是正中下怀。入学第一天,她看着他分享的军训生活,很没骨气地想:要是在同一个学校就好了。他端枪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烦躁地甩甩头,点开那个图片,保存又删除,反反复复,魔怔似的。“该集合了,今天教官会来。”是室友的声音,她若梦中惊醒一般,“哦哦,马上马上,刚刚聊天忘记时间了。”其实谁会在意这些,不过是骗自己罢了。虽是如此,但她还是下意识将图片保存了下来,一边暗骂着自己没骨气一边又有些小窃喜,也是够没尊严了吧。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还好还好没有迟到,她想着,定了定心便看见一个军装男子走进来,这就是教官吧,她拿出眼镜,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个教官不高,有着军人硬气,肤色很健康,谈不上帅气,却是带着一股子气势。听班助的介绍,他还是个营长,怪不得呢,气质的确出众,她想,这下怕是完了,体能这么差不会被罚吧,救命啊~正想着,军装男子开口:“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叫沈天高,你们可以叫我沈教官,这一周由我带你们训练,做我的兵,一定要做到极致,容不得一丝懈怠,最后的会操必须夺冠,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嗯,果然不是个好惹的主“在休息的时候,我会是你们的朋友,但是,训练的时候,必须一丝不苟地执行我的命令,明白吗!”“明白”“死气沉沉,大点声,明白吗!”“明白!”“好,我期待大家的表现,明天开始训练,不允许任何人迟到”“是”
走出教室,她听到最多的话大概就是,这下怕是要脱层皮。唉,这几天多放放萧敬腾的歌吧,说不定上天会赐我们一点雨。
悸动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床整理,今天可不能迟到。许多女孩都画了妆,她向来不爱粉黛的,但是防晒还是要的,草草涂了层防晒便出门了,到达操场,时间还早,教官们看起来已经晨练了好久,真厉害,她从来都佩服军人,但也着实不爱动。看看就好,她这样想着。她席地坐在操场上任思绪漂浮,这样好的早晨,最适合放空了吧。沈天高组织教官们训练的时候瞟到了孤零零坐着的她,在微微的晨光中,是别样的风景,她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虽说不是特别惊艳的那种女孩,但却让人感觉干净,舒服。有意思,他这样想着。“报告营长,训练完毕,请指示。”他微微愣神,但被悄然掩饰,“准备开始操练。”“是”他想“是一个特别的姑娘啊。”“嘿,集合了。”是室友的声音“你说说你,整天耳朵干嘛呢”“啊,哦,来了来了,哎呀,这不是有你们吗”她开玩笑到,室友们无奈地摇摇头,相互对视了一眼,笑了。不觉太阳已经升起。军训第一步就是站军姿了,这个是她最喜欢的,可能是因为不爱动吧。训练的开端便是半个小时的军姿训练,同学们虽是小声咕哝着叫苦,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好了,她却是不以为意,只要不跑步,怎样都行。这样想着,突然听见一个磁性而有力的声音“嗯,站得不错,继续保持。”她微微一愣,看见沈教官,“嗯”她答到,其实这时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家里有军人吗”“没,没有”“嗯,可以考虑一下去当兵,你的军姿很标准”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幸好他已经转身。她想,还是算了吧,体育都差点没及格,还当兵,没想到这个沈教官还蛮热心的。与此同时沈天高也是对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惊讶,他是惜才的,但是从来不会劝人进军队,尤其是女孩,他也是刚刚发现这个特别的女孩竟然在他的连队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下意识希望天天看到这个女孩。他定了定神,不去理会这些情绪。他知道,不能对自己的兵产生其他情绪,尤其是学生兵。一天的军训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行,幸好晚上是轻松的拉歌时间,身为营长的沈天高在尽力活跃气氛。没想到这个教官也是很亲民的嘛,她想。
军训第二天,沈天高让她站上主席台为大家做军姿展示,她倒是不怕的,大大方方上去站好。沈天高愣了愣,他原以为她会怯场,甚至还有点后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谁知道她如此平静,这个女孩真是令人惊喜了,他想。接着他又叫了另外两个学生上台,似乎是在掩饰什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因为直面阳光,她被晒得厉害,嗓子也不太舒服,但是她不想让沈教官丢脸,一直忍着没打报告喝水。他注意到她一直在咽口水,可能有点晒缺水了,但是她不说,他也不好问。他拿出自己的润喉糖,先给其他两个学生一人塞了一个,最后来到她面前,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张嘴。”她不明所以,他剥开一颗糖,放在她嘴边。她有些惊讶,含住了,嗯,果然嗓子好多了,教官还是蛮温柔的嘛,她想。她的嘴轻碰到他手的时候,他微微失神,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心中泛起涟漪。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温柔对待也让她那颗无处安放的心得到温暖。晚上拉歌时,她一如既往的安静看着,无一人发现她悄悄萌生的小心思。
挣扎
这算是好感吗,她问自己,可没有答案。此时的沈天高也决定正视自己的情绪,是的,他喜欢她。但是不可以,他是教官,军令如山,她是学生,值得更好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不可以,也不可能。就此打住,他警告自己。又是军训时,整理军装时,他说“你,裤脚绑上”简短的话语,他尽力克制,但语气还是温柔了几分,喜欢一个人啊就算再努力克制,这种情绪还是会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蔓延出来。“报告,绑不上。”他拧了拧眉,蹲下查看,是扣子的问题,毕竟长期在部队生活,他很快处理好这个问题起身,他不知道的是,同学们在他蹲下的那一刻三观崩塌,包括她,她不知道原来教官可以如此温柔,也许,她是对他有好感的吧,她想。之后的早晨,她不再发呆,而是看他训练,他也发现她的变化,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担忧。他是个十几岁就在部队磨炼的人,很清楚要面对什么,也很清楚这对于她是弊大于利的。这一整天,他都没有看过她,晚上也异常沉默,她发觉了他的不对,但也不好问,拉歌就在这个略微古怪的气氛中结束了。解散后他出校门散步,破天荒到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倚着校门旁的一棵树,点燃烟慢慢吸起来。其实他已经戒烟好久了。他思量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烟没吸几口却烧到了手,他不以为意,捻熄了烟,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转身回了学校,背影有种莫名的孤独和决绝。
他讨厌她?
又是一天的军训,她依然早早来到操场,这次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直到训练开始之前,他姗姗来迟。这几天,她都十分卖力地训练,他也是时常赞赏她,但是今天一开始他便对她各种不满,大家都猜沈教官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有点委屈,但当发现他手上烫伤的痕迹时,还是趁着午休时间到药店买了烫伤膏,晚上的拉歌时间,她找到他,给他药膏。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小伤而已,不需要这个。”转身便走了,她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咽下。果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她想。末了,她笑笑,他是教官啊。是啊,因为他是教官,他想。
在之后的训练里,他好像很少去她在的队列,她也不再看他训练,倒是默契十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倒是和其他女生十分热络,而对于她只是最普通的交流。
离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会操的一天,也该是分别的一天。她心里有些酸涩,但是被很好地掩饰着。沈天高的能力自然不必怀疑,连队会操第一,大家都很开心,她也笑着。最后的节目是所有教官打一套军体拳,她看着他,浅浅笑着,她知道,他要离开了。他离开时,她没有看,他没有回头,这也算是最后的温柔吧。他坐上回部队的车,沉默地看着窗外,学校里正在放着军歌。他想,那个姑娘还好吗,有没有带足水,可时间啊,从来不等人。回到部队,其他人都去洗澡了,他找出一支笔,一张纸,提笔写下这样一句:亲爱的姑娘,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找到一份适合的感情。他看着这句话,笑了,拿出打火机,点燃,看着它卷曲,燃烧,变红,变黑,熄灭。然后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到了垃圾桶。他的小姑娘啊,是最好的姑娘,她值得最好的人和最美好的感情。她回到寝室,打开日记本写到:谢谢你,祝福你,还有,好想再吃到你的糖啊。她笑了,眼眶却红了。
青春啊就是一树繁花,总有些会凋谢,花期已过,可以怀念,但别留恋。勇敢向前走吧,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总会有人用特殊的方式保护着你,即使从未发现,但它一定存在。这些酸酸涩涩的心事啊,就是我们青春的见证。也许有一天她会遇见那个白月光,然后再正常不过地笑笑,说一句好久不见。也许有一天她会遇见他,然后笑着问,现在还有糖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