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出生在偏远的豫南地区,大别山山麓,离鸡公山不远。爷爷的祖辈就是那村里的贫民,到了爷爷这一辈,村里人依然没有脱贫。
爷爷出生的时候,太爷穷得叮当响。那时还是解放前,全国人民还在抗日战争中过活。太爷娶了同村的媳妇,没过多久太爷和太奶奶就生下了爷爷。但是那时真的很穷很穷,太爷爷家真正是家徒四壁。太爷爷的屋子全是茅草,稻草搭建的,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个草棚。太爷爷自己没有地,那个年代农民都没有地,土地归地主所有。太爷爷天天给地主做工,但是收入却可怜,太爷爷一家没有一天吃饱的。
日子就那么煎熬着,村子里的人似乎还不知道战争离他们有多远。前线抗战如火如荼,后方贫民却依旧被地主压迫。太爷爷有时熬不下去了就找地主借点米,但是借了有利息的,还是高利息,太爷爷越借越穷。但是当时刚刚有了孩子的太爷爷真的没办法,没办法远走他乡,而亲人大多被饿死,谁也没有可投靠的,只有靠自己。太爷爷和太奶奶给爷爷取名“田儿”,希望爷爷日后有自己的田地能自己养活自己。
太爷爷的草棚经常需要维护,毕竟在山区雨水潮气都重,草棚还不结实。太爷爷全部的家当就是几块木板拼成的床,床上一件破床单,一床破棉被,几件破衣服,草鞋,几个木桩做的板凳,几个破碗一口铁锅。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有。凡是纺织品,衣物床品,全都是补丁累补丁。饭都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能活着都不容易了,几乎隔几天都能听说有人死的消息。穷人家死了也没钱操办,大伙兑些板子钉口薄板棺材就埋了。
太奶奶是个娇小黝黑的女人,虽然个头小却很能干。出了月子的太奶奶就开始做活,与太爷爷一道忙里忙外。在吃不饱又高负荷的劳动下,村民们都是寿命不长,提早衰老。20多岁的年青人看上去如现在三四十的模样。没有什么工业产品,化学产品可用,只有白米饭的奢望。
每天太奶奶用凉水擦把脸就开始劳作了。没有洗衣粉,大家都没有。弄些草木灰然后配着皂角就洗了衣服了。家里坑坑洼洼的地面浇浇水狠狠踩几脚就平了。反正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基本上也不用锁门了。太爷爷他们似乎不知道清政府已经灭亡了,只是官老爷从未下过乡,天高皇帝远,什么消息都传不到村里去。村里很闭塞,相邻的几个村也没什么动静,一如太爷爷的村庄,日复一日,祖祖辈辈为地主劳作,勉强糊口。
太奶奶没吃什么补身体的东西,却成功的把爷爷抚养长大了。太爷爷挺疼太奶奶的,两人为了孩子也是一直在拼命干活。眼看爷爷要长大了,太奶奶又怀了二胎。那个年代农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避孕,从未听说过还能避孕。家家户户都是有孩子就生,养活几个是几个,生到年龄大了生不了为止。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常常简单婆婆和儿媳妇一起怀孕的情况。而普通人家哪里有那个命啊。繁重的劳动和饥饿的折磨让许多人30过后就怀不上孩子了。
太奶奶刚刚20岁就生了爷爷,紧接着怀孕可以给爷爷生个兄弟姐妹作伴了。太爷爷心里很高兴,他如同所有的父亲一样期盼着孩子出生,同时又担忧着未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