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柯维,《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和《第3选择》作者。
首先我们要了解作者的出发点,他认为我们的思想当中需要有一张更加完备的、更加健康的思维地图。有一次他去列宁格勒旅游,到了以后他就想去找几个很著名的教堂,结果发现地图上根本就没有。然后他就问当地人,他说我要去找那几个教堂,为什么这儿没有呢?那个当地人就说地图上就不印教堂。所以他当时就感受到:如果你手上拿的这张地图是错的,你要找到你想去的地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你能找到哪个地方,取决于别人想在这个地图上印些什么。
他就反思,在年轻人的教育当中,你会发现我们总是习惯于学校教育给出的地图。就像我们所有的人从小到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这么学完,我们对于自然界的了解、对于人生的了解,我们学的都是学校教育给到我们的这张地图。所以你会发现,很多学生上完了大学以后,走到社会岗位上,发现什么都不会,还需要从头到尾地摸索一遍,原因就是那个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我们的生活有多么复杂。
这中间起到转折作用的思想家,就是让人类逐渐地放弃了整体的思维,转向细节的、分裂的思维。作者认为最大的影响来自笛卡尔。大家知道笛卡尔是一个很伟大的思想家,他曾说过什么样的话呢——因为笛卡尔太崇拜科学,太崇拜技术——所以笛卡尔说:人不应该为任何无法与数学和几何学的论证相媲美的对象劳神。
在笛卡尔看来,如果一个东西,你不能够用数学和几何学完美地表现出来的话,就别想它了,那玩意没用。所以从笛卡尔往后,你看到了牛顿、看到了爱因斯坦,包括我们现在的量子力学,就是尽量地细化、尽量地找到科学的证据。如果没有科学的证据,你说人有没有独立的意志?对不起,你得告诉我它的物理表现是什么,如果找不到这个物理表现,我就不认为它存在。
所以从笛卡尔这时候开始,大家认为只有找到无可置疑的真理,才是真正的真理。但是这本书的作者舒马赫就说,无可置疑的真理就是全部真理吗?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没法证明的、没法看到的,但是它在起着作用,而这些东西往往比我们能够写在课本上的那些公式、那些方程式、那些分子结构的作用可能更大。
接下来我们看,他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他认为这个世界最少有四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什么呢?就是矿物质、无机物。比如,这个桌子是一个无机物,那么这个无机物的特质是什么呢?我们就把它叫作m,给这个无机物起一个代词,叫作m。它是一个不动的东西,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是可以研究它的分子结构的东西。
那么比这个无机物高一个层次的是什么呢?是植物。植物和无机物比起来的区别,就是我们很明显地知道植物是有生命的,我们看到植物会生长,植物会吸取营养,发生光合作用。那这个有生命的植物比这个无机物多了点什么东西呢?没法总结。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判断,我们说这是有生命的、这是没生命的,但是这个有生命的比这个没生命的到底多了点什么呢?
那好,我们既然说不出来,我们把它叫作x。我们把m+x代表为植物。这个x是什么呢?x就是生命力。你说生命力的方程式是什么?不知道,但是你能不能判断这个植物是有生命的?如果你可以判断这个植物是有生命的,那么你一定知道这个植物身上有一些东西,是这个桌子所没有的。那个没有的东西,我们就把它叫作生命力,所以植物是m+x,这个大家都能听懂。
第三层到动物。动物很明显比植物更复杂了一点,动物跟植物的区别是什么呢?动物又多了一层东西,叫作意识。就是动物有反应:狗会叫、狗会表达、狗会跑来跑去,它比植物就要复杂得多。植物有生命力,但是你没法看到它有意识。你推它、你砍它、你把它拉倒了,都没关系。但是狗会有自己的想法,它会有反应,甚至它会流口水,它会愤怒,我们把这个叫作m+x+y。这个y就是意识,当有了y以后,m+x+y就是动物。
第四层是什么呢?就是我们人类。你能够分辨一个人和一个动物吧,这个我们大家都能够分辨得出来。人和动物的分辨,最重要的东西是又多了一个不知道的东西,叫作z。z就是自我意识,就是他能够自我反思,他能够区分我和你,他能够知道我们和他们这样的区别。
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法清晰地界定。就像意识、自我意识、生命力这样的东西,我们都很难像笛卡尔那样把它写成方程,用数学、物理学来表达。但是我就问你它有没有?那我们大家会觉得有。所以这个作者说,既然你觉得有,那你就把它先记下来:m+x+y+z,这就是人,人是和其他的动物、植物都不一样的东西。
而且你要注意,这个中间要么有,要么没有,没有过渡形式。什么叫过渡形式呢?就是这个猫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你是有判断的。你没法说这个猫是既活着又死了,哪怕它奄奄一息,那它也是活着;但是如果它死了,那就是死了。
甚至还有人写过一本书说,人就是裸猿,我们就是没有毛的猿猴。他说这些说法都是完全忽视了差别。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有这四种存在层次的差别,从无机物,然后到植物、到动物、到人,我们得意识到这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你就知道我们的心智模式应该怎么进化。你作为一个人,你和动物比起来、和植物比起来,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你有一个从被动到主动的过程。你看植物有多被动,你必须拿个铲子把它铲出来,挪到别的地方去,它才能够到那儿去。你必须得推它、弄它,要不然它自己不会动,没有风吹它就不动,这就是纯然的被动。桌子更是这样,桌子连长都不长,所以它纯然的被动。
到了动物这儿,它稍微有一点主动。但是请注意,动物的主动全部来自于动机。比如说它要咬你,它是有动机的。它饿了,它要找你、讨好你,它要吃东西……它一定都是来自于动机。到人这个层面呢,就有了意志。意志就是人接近神的地方。人和动物不一样,人有意志,意志就意味着:我是很饿,但是对不起,这个饭我不能要。你看,饿死“不食嗟来之食”,人跟动物是不一样的。
但是人依然有被动的一面。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三四十岁了,我们在做工作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有被动的一面。我们会觉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我就那样对你,所以我们之间经常会产生很多双输的局面,大家会做很多自己其实不愿意做的事情。原因就在于我是被逼的,我没办法。
当你展现出“我是被逼的,我是没办法的”那个想法的时候,请注意,你更接近哪一端?你更接近动物和植物的那一端。因为动物和植物的那一端是完全被动的,它就根本不会有自我的意志。但是,如果你能够意识到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人是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那么你的认知模式就向人的这端进化了,你是可以用意志来解决问题的。
所以史蒂芬·柯维在序里边就讲到,说他的儿子有时候犯错。比如说要倒垃圾没有倒,然后他爸爸来问他怎么没有倒垃圾,儿子说因为那个谁谁谁,找好多借口。你知道这时候爸爸怎么说吗?这个爸爸就会问他说,你为什么选择这样回答?
你注意哦,这个孩子做了一个选择,他选择了用推卸责任的方法来回答问题。所以史蒂芬·柯维问他的儿子的时候,不会责怪他说你为什么推卸责任,你为什么不负责任。他要唤醒他内心当中的选择权。所以他说,你为什么选择这样回答?然后那个孩子说,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没办法。这时候他的爸爸会接着讲,请你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和主动性。你看,这就是往人的一端在引领。所以,我们心智模式进化的核心,就是我们要能够从被动逐渐地走向主动。
有人经常问说,那人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自由呢,人究竟有没有选择的自由?这个作者讲了一句话,我觉得特别有意思。他说,你问这个话就好像问一个人:人有没有成为百万富翁的可能?答案就是每个人都有成为百万富翁的可能,但是你现在是不是,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获得自由的可能,但是你现在自由不自由,那是你的事。是你的选择决定了你此刻自由不自由,但是你一定具备自由的潜能,就像每一个人都有成为百万富翁的可能是一样的。这道理就讲明白了。
而人和矿物质、和这些无机物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体化的过程。什么叫一体化呢?就是你看一个矿物质——比如说这个杯子——你可以把它切割成无数份,随便切割;一个铁块,切成每一个小块它都一样,它不会因为你切割小了就死了,没有。它变成渣子,它也是那个矿物质,所以它不会因为你的切割而发生性质上的改变。但是你试试把人切割了,人如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那肯定就死了。所以人是一体化的,动物、植物介于中间。这个一体化的进程,就要求我们人需要追求内在的整合同化。人最怕的就是分裂。
就是大量的人是生活在割裂当中的,生活在没有整合统一当中。像你们各位每天来上班,你真的特别愿意来上班吗?还是说你是不得不?因为我要养家,我没办法,我得看起来像个负责任的人,所以我来了。但你其实不愿意来,这就是割裂的。所以一个人如果真的要走向更体现神的那一端的话,那我们就应该是整合的。矿物质才能做到完全割裂,人做不到,人割裂就会疯,人割裂就会痛苦、就会不舒服。
一个人的世界可以很丰饶,也可以非常贫乏。你的存在层次将吸引着你的生活,就是你是更接近于人的这一端,还是更接近于矿物质的那一端,你的存在层次将决定你生活的状态。如果我们把这个世界完全当作机械论来看待,我们认为这个世界就是机械的,就是一环扣一环的,一切东西都是用数学和物理学能够决定的东西,那么就会导致伯特兰·罗素所说的一句话——这个话说得好有力量——叫作“不屈不挠的绝望”。就是假如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是错的,那么你会陷入一种不屈不挠的绝望之中。
接下来这个作者提出了两个契合。我们说整合论,怎么整合呢?有两个东西一定要契合,第一个契合是“头脑和心智的契合”。我们思考所有的问题不能够都只通过理性来分析,只通过理性就是头脑,用头脑来代表理性。至于心智,在哪儿是心,这个不好说,但是你总有些东西不是用理性来解决的。所以,感官只能带来资料,就比如说我们眼、耳、鼻、舌、身,我们外在的感官只能带来资料,这个资料最后会变成什么东西,完全取决于你的心智。
这里边有一个最经典的例子,就是你们知道贝多芬晚年是耳聋的,但是他照样可以创作出非常棒的音乐来。为什么呢?因为那个音乐根本就不在外在的感官当中,他根本不是靠听来解决的,他是靠心智,在自己的心智当中就能够创造出音乐来。所以,作者说头脑的契合才是关键。我们能不能够让自己的感官、我们的这种理性和非理性之间能够达成一致和契合,这个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这里边有一段话说:“在对待比无生命物质重要性等级更高,或存在层次更高的事物时,观察者不光要依赖他本人通过学习和训练培养出来的更高才能,还要依赖他的信念的契合,也就是他的基本预设和基本前提的契合。”就是不是简单地吸收外部的信息来分析,而是你心中得有一些信仰,你得有一些相信,你才能够把它们整合在一起。就像贝多芬脑子里边其实预设了很多的音乐,他才能够把这些音乐从没有听觉的世界里边写出来。否则,有很多人说他们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见,也听不明白。莫文蔚唱的一首歌,你们记得吗?莫文蔚有一首歌,说:“你讲也讲不听,听又听不懂,懂也不会做,你做又做不好。”就是骂那个男人,就这个意思。
我们在生活当中,你说缺乏真善美吗?有没有机会(看到)呢?肯定有,但是有很多人根本看不见。他完全看不到机会,完全看不到真善美,看不到他人的善意,看不到这个社会的美好,就是因为他的内在其实没有整合。这就是我们说的感官只能带来资料。
心智之光是可以看到肉体感官所看不到的事物的。大家听起来觉得很玄,其实一点都不玄。我问大家,你们有没有人看到过一个完美的正圆形?没有。生活当中你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正圆形。就像这个桌子,看起来是个圆形,你想象它是个完美的正圆形,你为什么能看到呢?你是通过上几何和数学学会的。在上几何、代数这样的课程的时候,你所看到的东西都是你肉眼看不到的,但是我们人类可以架构出来这么一个世界观。这就是我们内在的心智之光在起作用,在看这个东西。
这里边有一个笑话,我觉得这个笑话的解读跟我们过去完全不一样。有两个修士——修道院里的修士,都爱抽烟。后来他们就商量说咱们去找院长,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抽烟。第一个就去了,问这个院长:我在祈祷的时候能不能抽烟?然后院长说:当然不行,祈祷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抽烟呢?赶回来了。赶回来以后第二个修士去了,问:院长,我想问一下,我在抽烟的时候能不能祈祷?然后院长就抚摸他说:孩子,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祈祷。两个人得出的结论完全不一样。
在过去看这个事的时候,我们当作是个笑话在看,我们觉得好好笑:明明是一回事,这个院长竟然给出完全不同的答案。这个作者的解读是完全不一样的,作者说这不是个笑话,他认为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内在感官能够看出来区别,外在的眼睛看不出来。
各位理解了吗?就是我们用肉眼、用外在的感官来看,我们会觉得这两个人干的是一样的事,但是你用内在的感官来看,这两个人干的是不一样的事:一个人是吊儿郎当的,在祈祷的时候抽烟;一个人是虔诚的,在任何时候都在祈祷。这就是区别。
所以我们在生活当中也是,有时候人和人的关系,做公司、团队之间的合作,就是感觉不对。你说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但是我的感觉不对——你的内在感官会有一种感觉,但是你外在的肉眼看不到。这就是我们说第一个契合,叫头脑和心智的契合,我们不能够只相信外部的数据,我们需要有内在的信仰、原则、道德这些东西。
接下来第二个呢,叫作“理解的科学与操纵的科学的契合”。什么叫理解的科学?什么叫操纵的科学?十七世纪著名的思想家帕斯卡尔说过一句名言:“心有其种种理由,而理性对这些理由一无所知。”就是我们的心有特别多的理由,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可能性,你要根据理性来判断,完全判断不了。比如股市这件事,如果每个人真的都是理性的,股市就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大起大落,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然后很多人跟着追涨杀跌。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靠理性来解决问题,所以帕斯卡尔说理性对我们的心其实一无所知。
这本书的作者认为,笛卡尔所倡导的完全通过数据、通过可见的数学和几何来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好像是色盲眼睛对着一个指针读数一样。我们希望一切东西都能够用一个指针来量化:你对我有多爱?称一下,拿一个秤一称,“咔”到这儿,50%这样,这是我们的幻想。
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够把一个东西用指针读数表示出来的时候,他就不能够进入教材成为公共知识。公共知识就是可以传播的,可以大家一块教学的知识。培根讲了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他们把知识当作操纵的科学。操纵的科学就是我用这个东西一定有用,我用这个东西就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这个叫操纵的科学。作者说:“理解的科学常常被称作智慧,而‘科学’这个名词保留了下来,专指我所说的操纵的科学。”我们今天所讲的什么可证伪性啊、临床实验啊、对照组啊这样的东西,都是操纵的科学。
“当操纵的科学服膺于智慧,也就是理解的科学时,科学就是最有价值的工具,不会造成任何损害。但如果人们不再追求对智慧感兴趣,智慧随之消失的话,科学就不会如此服服帖帖了,这正是笛卡尔之后的西方思想史。”就是作者认为在笛卡尔之后,西方思想史完全走向了对于操纵的科学的崇拜,而忽略了对于智慧的追求。
其实我们今天反过来讲《论语》,讲老子、柏拉图的这些东西,你会发现,怎么用科学来证明《道德经》呢?难以证明。怎么样用科学来证明《论语》呢?没法证明。这都是没法证明的东西,但是你说它有没有价值,它是不是智慧?我相信很多人会觉得这个就是智慧。所以这个作者认为,理解的科学——例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样玄而又玄的东西——应该和操纵的科学结合在一起,而且操纵的科学一定要服从于理解的科学,要服从于智慧,否则科学怪人就会诞生。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会造成三种后果,这三种后果我觉得应该给大家念一下。首先第一种后果,“没有对‘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什么是善与恶?’以及‘什么是人的绝对权利和义务?’这类问题的继续研究,文明必然会深深地陷入痛苦、绝望和欠缺自由的境地。不论人们的生活水平有多高,或者他们延长寿命的‘健康服务’有多么成功,人们都会渐渐地失去健康和幸福。人不能只靠面包活着。”这是第一个结果。
“其次,将科学的努力系统化地局限于世界最外在、最物质化的层面,导致这个世界显得如此空虚、没有意义,就连那些看出‘理解的科学’价值和必要性的人也无法逃避呈现给他们的那幅据说是‘科学的’图景那般催眠的力量,已然失去了请教‘人类的智慧传统’,并从中受益的勇气和意向。”
这个听起来是不是挺拗口的,就是第二个结果在于我们只研究最表层的物质化的东西,研究可以量化的、方程式可以写出来的东西,我们会觉得很空虚。你们有没有觉得,以前曾经以为自己买了房子会觉得好很多,但是我们真的买了房子以后依然觉得很空虚。就是解决了物质的问题,但你依然很空虚,就这个道理。
“最后,人不再使用高等能力,无法创造智慧的知识,以至于他们变得萎缩,或者干脆消失了,结果需要由社会或个人来解决的所有问题,都变得无从解决。人们更加疯狂地努力工作,但没有解决或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尽管财富也许还在增长,但人的精神质量却下降了。”这就是理解的科学和操纵的科学不能够契合的三种恶果。
所以这个作者最后说,关于西方人现在的社会形态,他认为有一句话概括得很好:手段上的富人,目的上的穷人。就是我们解决问题的手段越来越多,我们控制这个社会的方法变得越来越多,但是我们到底要去哪儿?什么才是美好的生活?在目的上我们是一个穷人,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智慧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
接下来到了操作层面,有四种认知领域。这四种认知领域,其实就是我们过去讲过的“乔哈里视窗”里面所谈到的,我们把这个世界可以分成“我-我自己的内在”、“我-我的外在”,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个世界,也就是“你-你的内在”,还有“你-你的外在”。分成这么四个东西以后,你一组合,你会发现我们有四种不同的认知。
第一种认知就是我的内心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这个事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很多人自己不知道,因为很多人根本不看自己的内心,他自己的内心世界究竟发生着什么,大部分的人是不了解的。所以这是第一个象限。
第二个象限(认知)就是其他存在的内心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就好像我现在看着你们,你们心里正在想着什么,这是第二个我们要认知的范畴。
第三个范畴(认知)就是我在其他存在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就是你们会怎么看我,这是第三层认知。我得知道,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是什么样子的。
第四层呢,就是我所看到的周遭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但是我看到的这一切我能够知道,我能描述出来。
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四种认知领域,你要想提高自己的认知模式,你要想提高自己的心智模式,你就得从这四个方面同时下手。
首先我们说第一个——我们最直接可以接触的肯定是一和四,一就是我内心想什么,四就是我眼中看到你们的这个世界。这个东西是我们自己能够掌握的、我们自己可以看得到的东西,但实际上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容易。老子讲“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就是你得能够知道自己,这才是最明智的方向。所以不容易,这个叫作“内心旅程的完成”。
坎贝尔曾经写过一本书叫《英雄之旅》,专门讲英雄的塑造,咱们看的“漫威”的那些故事,全都是一个一个英雄。一个英雄的成长的过程,不是他征服外在世界的过程,一定是他完成了一个内心之旅,他跟自己达成了一个最后的和解,这个才是英雄。实际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完成这样的“英雄之旅”,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了解我们的内心、完善我们的内心,解决我们内心当中隐秘的问题。这个就是在第一象限要解决的部分。
但实际上,我们经常是一个人在机械地生活。比如说各位,你们今天早上来上班,如果是开着车来的话,请问你有没有专心地开车?好多人开车是不想的,麻木地开车就开过来了。你身上有机械的部分,同时你也有注意力的部分——当我讲了这句很拗口的话,我看到你们开始思考的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注意力的部分在调动。
所以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我们既是“程序员”又是“计算机”,我们自己给自己写程序。比如说,你在一个生产线上生产东西,这是一个程序,你给自己写了一套程序,所以这有计算机的部分。但是你也一定要有程序员的部分,你知道自己在做这个事,就是“程序员”。
所以,我们得能够调动出我们自己裸露的注意力。什么叫裸露的注意力呢?就是赤裸裸的注意,你完全投入地在关注你的念头,知道你自己在想什么,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那个注意是裸露的,是完全赤裸裸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程序员”的部分。只有有了这个东西,你才能够“觉醒”。什么叫“觉醒”呢?就是你在生活,否则的话是那个机器人在生活。你可能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一回头不知道这几年怎么过的。因为好奇怪,就过了这么多年。
这里边有一段话说:“念头的好坏不是问题,真理、真实、上帝、涅槃是不会被思绪找到的,因为思绪属于意识确立的存在层次,而不是自我意识确立的更高层次。在后一层次,也就是自我意识确立的这个层次,思绪有其合理的地位,不过是从属地位。思绪不可能导向‘觉醒’,因为关键就是要从思考中觉醒过来,进入寻求之中。思绪可以提出诸多问题,它们或许都很有趣,但它们的答案并未让我们醒觉。它们被称作‘妄念’。”
什么叫妄念呢?比如你在那儿想“我们老板到底喜不喜欢我?”“老板对我是不是有意见?”“中午吃饭到底吃什么?”你看,这都是思绪,都是你的想法,这个想法并不是作为人的那个层次——自我觉知的那种感受。也就是说,它其实并不是“程序员”所做的事情,它是“计算机”所做的事情。它是你在应对这些问题所产生的妄念、一个又一个的妄想,你要去解决它。
但是如果你能够跳出来,想到“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老板对我的看法呢?”这种对于思想的观察,就是自我反思。如果一个人整天想追求自己的内心,想知道自己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想做内观这样的事情,在这个社会会显得很另类。所以这个作者说,想要觉醒就意味着你要脱离“计算机”,成为“编程人员”,你得不那么惯性地生活。我经常用“惯性”这个词,我提醒大家不要惯性地生活,而应该站出来观察自己、觉知,这是第一个维度。
第二个层次就是认识别人的想法。我们想要认识别人的想法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困难到什么程度呢?我给大家念一下这个过程你就知道了:
“第一,说话者必须准确地知道他想传达的是什么样的想法。”
“第二步,他必须找到可见的手段——姿势、身体活动、言辞、语调——他认为这些手段足以将他‘内在’的想法‘外化’。这一步可以称为‘第一次转化’。”就像我坐在这儿使劲地跟你们讲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在努力地做第一次转化,我觉得我的语言已经尽可能地把我心中所感受的讲出来了。
“第三,听者必须准确无误地接受这些可见的手段,这不但意味着他一定得准确地听到对方的话、听懂对方使用的语言,还意味着他一定得准确地把握对方使用的言辞手段。”
“第四步,听者必须以某种方式将他接收到的多种沟通手段合而为一,把它们变为思维。这一步我们称之为‘第二次转化’。”也就是说,我在这儿讲得这么热闹,在这使劲地、声情并茂地讲这个东西,我觉得我把我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了,到了你们那儿被转化成一个什么东西,尚未可知。所以人想要识别别人的想法,本身是一件非常难的事,除非你是用自己的感觉,用自己的内心在交流。
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你跟一个人说话——比如说,你的闺蜜在跟你倾诉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不用跟她说话,你只要拉着她的手,你们俩就明白了。就是两个人互相看着、流着眼泪,明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所以,第二象限的认知来自哪儿呢?请注意,来自于第一象限的认知。就是如果你对你自己没有观察,你对你自己没有觉知,你不了解你的内心,你很难了解别人的内心。我觉得这个说得真是太牛了。我一直讲商业的能力来自哪儿呢?商业的能力来自于对别人的感知力。一个人对别人的感知力越强,他的商业能力就越强。但是我就会发现,想要培养一个人对别人的感知力,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就是什么“客户体验”“你站在客户的角度”“把脚放在客户的鞋子里边”这些口号、这些课程讲了那么多遍,但是极其难做到。
我读了这本书我才明白,我们的功夫都下错了,我们的功夫都下在了外在,都下在了你怎么观察他,你怎么总结、怎么识别。但是只要换一个人,这些总结、识别、传递的符号就又变了,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你知道孔子、王阳明,包括孟子,这些人最厉害的一件事是什么呢?叫作“推己及人”。善推,没别的,就是善推。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别人可能也有;你有这样细腻的感受,那么别人可能也有。这种感觉才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实现第二象限,也就是如何了解他人的想法。所以如何了解他人的想法的命脉,在于第一象限,在于你怎么了解自己的想法、怎么观察自己,而不是惯性地生活。
所以我就会发现,我们身边所谓神经比较大条的人,他的问题是什么呢?他的问题就是他自己活得非常惯性。他完全通过惯性在生活,他看待别人都是脸谱化的。你们如果在商场里边做过售货员的话,你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不会做售货员的人,喜欢对客户分类,一进来说有钱、没钱、挑剔、不好说话,你看他马上就给对方一个脸谱,扣在他身上,解决了,所以他永远都是一个平庸的销售人员。
但是一个伟大的销售人员会把顾客看作一个一个不同的人,然后他会跟这个人聊天,对这个人好奇,了解这个人的想法,最后多么难搞的客户都会跟他成为朋友。因为他推己及人,善于推,这就是孔孟之道。所以在这个第二象限,大家都希望能够了解别人的想法,回去多了解自己。
第三个象限就是了解别人对我的认识。了解别人对我的认识本身也有一个巨大的鸿沟,这个鸿沟在哪儿呢?叫作“意图与行动到底哪一个更重要”。我们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呢?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觉得自己是坏人的?没有吧?大家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好人,肯定有坏人。那为什么连坏人都觉得自己是好人呢?因为我们判断自己的时候都是从意图的角度出发的。
灭霸(美国漫威漫画创造的一名超级反派角色)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呢?因为灭霸说我要拯救这个世界,他说孩子们,我多么爱你们,我为你们做了这样的事。我为了集齐这个宝石,你看我手都烂了。他是非常痛苦地在为整个宇宙思考。所以,你自己了解自己都是意图,但是别人看你是什么呢?别人看不到你的意图,别人看到的是行动——就是你打了个响指,让我们死了一半人。
那么意图和行动到底哪一个更真实?在你看来,你可能觉得你的意图是最真实的,所以你委屈;在别人看来,你跟我说那些都没用,我只看行动,所以行动更真实。这就造成了我们和他人之间理解的鸿沟。所以这个作者讲了一个隐喻:有一个人到了天堂,在天堂上跟大家都处得很好,只有一个人特别讨厌。他说那个人怎么总是那么各色(各色:意为特别,与众不同),总是那么拿腔拿调的,很讨厌,恨那个人。后来他就问大家说那个人是谁,怎么老跟我作对?讨厌他。然后大家说那个人是一面镜子,那就是你自己。
各位考验自己一下,假如你有一个朋友是你,你会喜欢这个人吗?你会不会把他当作推心置腹的朋友来对待,还是你会对他藏着所有的秘密,因为你根本把不住门。都有可能。所以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未必有我们自己想得那么好,说不定是一个很不怎么样的人。我们特别容易把自我保护转化为对别人的批评,就是因为我们大家的意图和行动是不一样的。当我们出现自我保护的时候,我们就会转向批评外在,因为内在的东西没法跟别人讲明白,对方感知不到。
有一句名言:“你为什么看见你弟兄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我们的眼睛里边有一根房梁你都看不到,但是别人眼中有刺你一下就看到了。别人身上有一点点缺点你看得非常清楚,但你自己有多少缺点、做多少错事、伤害了多少人,你都会有理由。因为你考虑自己的问题都是从意图出发的,你看待别人的事情都是从行动出发的,所以就造成了你对自己的评价和对别人的评价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作者说,有一件事是每个人在别人眼中都会出现、而你自己不知道的,就是你比你想象的更加摇摆不定,左右彷徨。我们都想把自己伪装得特别坚定,但其实你在很多问题上都是摇摆不定的。你自己好好问问你的内心,就是这样。包括很多人给孩子上学:上公立学校——要不然去国际学校看看——还是公立学校吧……摇摆不定,我们内心的彷徨是非常多的。但是我们在内在催眠自己,我们觉得自己是很坚定的,其实不是,我们经常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上摇摆不定。
这里边有一段话给大家念一下:“在第一种领域”,也就是对自己的了解那个领域,“研究可能会提高人的自负感,而第三种领域的平衡性研究则会让人领悟到自己的渺小。”就是如果你在第三领域待的时间长,你经常会思考别人怎么看你,你会变得渺小。“我在这个无比广大的宇宙当中算得了什么呢?我只是小小地球表面上的数十亿蝼蚁之一而已。但帕斯卡尔说:‘人犹如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它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这是帕斯卡尔的名言。也就是说,我们是一根有自我意识的芦苇,而且无比珍贵,尽管他的自我意识在多数时间里都处于休眠状态,只是一种潜能。”
所以各位知道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了吗?就是唤醒我们心中的这个潜能,唤醒我们休眠状态当中的那个自我意识,这样你才能够了解自己、了解别人,然后了解别人眼中的你。这是第三个层次,你要了解别人对你的认识。
第四个层次就是对外部世界的认识。我们人类对于外部世界的认识更多地集中在无机物的层面,就是我们了解桌子会更多一点,我们了解电子、分子、原子这些东西可能会更多一点,而非人,我们对于人的了解往往是非常少的。
这个作者说:“如果说所谓哲学,就是对‘人生’是怎么回事给予我们指点的话,那么物理学和其它指示性科学,由于仅仅以自然界了无生气的一面为基础,所以它们并不通往哲学。十九世纪物理学告诉我们,生命是宇宙的一场意外,没有意义或者目的。二十世纪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又把这个话全盘收回,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只研究特定、严格、孤立的体系,阐明这些体系运作或能促使其运作的原理,从这门知识里绝对得不出(也不应得出)笼统的哲学结论。”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够简单地用物理学和数学来指导人类的思想,这里边有很多是那个叫作“x+y+z”的部分,就是你没法定义它,但你知道它存在。所以要想更了解外部世界,不能够仅仅靠科学,还应该靠整体的思想。当然这是他的观点。
这里边他还提到了一个关于进化论的争论。大家知道进化论一直都有争论,世界上有很多对于进化论的争论,包括宗教、包括科学家都在争论。他说,达尔文提出进化论,实际上达尔文想说的是有进化现象。他在加拉帕戈斯群岛做了那么多研究,证明了进化现象的存在,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作者说进化现象肯定有,但是有进化现象是不是意味着只有进化这一条通路?有进化现象是不是就意味着只有进化论这一个方法?他说这个不一定。当然这个观点完全是他的观点,我没法评判,我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过去是进化论完全的信徒,我是绝对崇拜达尔文的,我觉得达尔文所做的东西给我们指明了一个自然进化的路径。但是读完他这本书以后,我也稍微有点怀疑。我说真的吗,说的有道理啊,他只是看到了进化的现象,有没有可能我们没有看到其他的部分?因为人和动物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人的大脑的进化,你要说它跟猴子一样慢慢地过来,那为什么人会突跳得这么厉害?一下子使得人和动物产生了这么大的分别,这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话题。
那么更高级的东西来了,就是这四种认知的统一性。首先他认为这四个认知领域的统一性是在被破坏的。就是当我们只偏重于其中一种的时候——我们整个人类社会,现在都偏重于第四种——就是我们都在看外部世界,我们都在想办法了解外部世界,但是我们很少了解自己的内心,也很少了解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也不知道别人内心在想什么。我们只研究外在的现象,只偏重于其中一种,一定会带来统一性的破坏。而这种偏颇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这个社会会被导向危险。
寻求自知失败的人,对社会来说始终是危险的,因为他也会误判别人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也意识不到他对自己做的许多事情。比如说,希特勒这样的人,他就是一个典型的认知失调得很严重的人。当一个人对自己没有判断,不了解自己,不做向内看的这个过程的时候,他会把所有疯狂的念头当作是最重要的东西。
灭霸错误的点就在这儿,他觉得自己是为了所有人好,但是他根本不能体会到别人的感受,他根本不知道那一半人被打成灰了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这四个认知如果不统一,带来的就是整个社会的不稳定性和危险性,甚至包括我们的家庭、我们的企业、我们的个人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更高层次的心智模式是什么呢?要能够解决两大问题——我们人生当中的两大问题——这就是我们前面所讲的那个度的把握的事情怎么解决的答案了。就是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问题,一种问题叫汇聚性问题,一种问题叫发散性问题。
什么叫汇聚性问题?你比如说东方、西方,包括中东、非洲各种不同的地方的人都在发明桌子。到最后你会发现,尽管有不同的风格,但是桌子基本就这样,东方、西方都一样,法式的、德式的、中式的都这样,椅子都这样,自行车都差不多,飞机、火车……最后汇聚在一起你会发现,所有这些不同的问题想要找到一个答案,几乎是一致的,这种叫作汇聚性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统一的方法来解决的问题叫汇聚性问题。所有用科学的手段能够解决的,化学、物理学能够解决的,都是汇聚性问题。物理学到了高峰,不管你是中国的物理学家,还是美国的物理学家,你所用的公式是一样的,你做出来的推导论证,假如是科学的,那就肯定是一样的,这个叫作汇聚性问题,都是可以这样解决的。
另外一类问题叫发散性问题。发散性问题就像我说的,你对孩子是严格一点好还是自由一点好?没法解决,没法掌握这个度。一个社会是公平更重要,还是效率更重要?不知道。这个艺术,怎么样算艺术,更像一个东西是艺术,还是更不像一个东西是艺术?这个度没法掌握,这种问题叫作发散性问题。我们过去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我们总想用对待汇聚性问题的办法来解决发散性的问题,所以我们总想定一个标准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后的结果就是越做越错。你越用更多的手段来解决这些发散性问题,手段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比如说上班要管理员工,到底是管严一点好还是管松一点好?最后没办法,我们只好引入KPI(关键绩效指标考核),我们引入OKR(目标与关键结果法),我们引入电子打卡,我们引入人脸识别,用了各式各样的方法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问题的结果是这些东西都带来了更多新的矛盾,然后要招更多新人,这些新人带来更多新的矛盾,所以你发现公司好难管,怎么越来越复杂?
所以这个作者说,在发散性问题上逻辑帮不上忙。因为我们的逻辑就认为,如果这个是对的,那么它的反面一定是错的,对和错是完全能够区分得清楚的。如果这个东西是好的,那就多一点嘛;如果这个东西是坏的,那就少一点嘛。逻辑判断起来都很简单,自由是好的,那就自由越多越好了,但是生活中不是这样,逻辑帮不上忙。
那这里需要什么来帮忙呢?这个作者举了一个例子。大家知道法国大革命的口号吗?法国大革命时候的口号叫“自由、平等、博爱”。但是你注意,自由和平等这两件事是矛盾的。比如说,你家里边有个老大,有个老二,哥哥比弟弟大三岁,哥哥欺负弟弟就特自由。如果你让这个哥哥自由——好,我现在自由了——你怎么平等?没法平等,因为自由不可能带来平等。你要完全平等呢?完全平等就不自由。所以自由和平等这两个词是矛盾的。但当你加入“博爱”这个词以后,自由和平等可以和谐相处了,为什么?因为哥哥心中有爱,弟弟心中有爱,所以这时候你发现他们不会打架了,他们俩可以和谐地相处了。
因此这个作者说,如果你要想解决发散性问题,它的答案一定来自于更高的层次,而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层次。这个真是让我意解心开呀,我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觉得太值了,读这书真的太值了。
我举一个例子你就明白了。我讲领导力,我现在已经把《可复制的领导力》的那些工具放在一边,因为我觉得工具真的没法简单地帮助一个团队变好。我现在更多地讲的是一个管理者的认知。我在这里边经常会跟大家讲,带团队靠的是什么?带团队绝对不是靠着你仔细地抠他们,盯着他们,然后每天写报告、用什么打卡仪记录他们的行为……不是,你越这样做,员工越有办法对付你。你们大家做过员工就一定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要想把一个团队带好,减少团队的矛盾,唯一的办法是你要唤醒每一个人的内在成长的能力。
比如说你也是总监,他也是总监,你俩斗得不亦乐乎。如果你们俩都不成长,都只想做一个最厉害的总监,那就一直斗。但是假如我告诉你说你们俩应该成长,你们可以成为更好的人,你们可以做更大的事,甚至你们将来可以自己去创业,成为自己的老板。当你把一个人的成长型思维调动起来了以后,矛盾没有了。无所谓,就是吃亏、占便宜那么点事,因为我要做更多的事。所以我经常跟大家讲,带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方法是成长型思维。
我以前找不到理论依据,这只是我的经验,我觉得我的经验就是这样,很重要而且很轻松。答案在这儿找到了。解决这些发散性问题的最有效的工具,是来自于上一个层次,就是你跟他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问题,你让这个问题不再成为问题。自由和平等,在博爱面前和谐了,多有意思。
你理解了这个东西以后,就会知道我们现实生活当中大量的发散性问题,你都不能够试图通过同一个层次的手段来解决,而应该想办法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或者帮助别人成为更好的人来解决。也就是我们自己上升到另外一个层次,这些东西就不是问题了。
你回顾一下你的人生就会发现,有很多在二三十年前在你看来非常严肃的、痛苦的、糟糕的事情,在今天看来不是个事情。因为你跟过去不生活在同一个层次了,你变了,所以那些问题不存在了。假如你还回到那个层面去执着,那些问题依然会困扰你很长时间,因为它无解,这种发散性问题没有解决。而且最重要的是,发散性问题一旦解决,就会变得死气沉沉。比如说,你们家如果没有自由和管束的问题,你们家还有教育孩子的问题吗?就是我们家不存在自由和管束的问题,我现在定了每天晚上八点必须干什么,七点必须干什么,六点必须干什么。好了,你把它完全规定好了以后,你说这问题没有了,这个家就变得死气沉沉。
因为这就是生命所具备的痛苦,生命所具备的纠结就在这儿。你活着,你就要面对那样的发散性问题。所以要让你们家的这个发散性问题没有,必须是你和孩子、和孩子的爸爸、和家里的老人家都上升了一个层次,大家才能够开心地对待这些事,就解决了。
最后一段作者说:“因此,可以这样看待和理解人生:人生就是一连串不可避免会遇到的,并且必须以某种方式来解决的发散性问题。只靠逻辑和推论的理性很难驾驭他们。可以说,这些问题充当了一种拉伸器具,用以培养完整的人,这意味着他们发展的是人超越逻辑的能力。所有传统文化都把人生看成是一所学校,他们以各不相同的方式看出了这种教导性的影响力本质。”
生活就是道场啊,此时正是修炼时。我们人生所面对的所有的纠结、痛苦、烦恼,都是在不断地拉伸我们,然后试图让我们跳到另外一个层次来看待这些问题。如果你不能够让自己变得不一样,不能够跃迁一下,你就永远会跟那些问题纠缠在一起,你会觉得极其痛苦,没法解决。想想你跟你老公的关系,想想你跟你婆婆的关系、你跟孩子的关系、跟你们老板的关系,都会是这个痛苦。所以希望今天的这本书,能够帮助大家至少找到一个解决这个终身难题的可能性。
最后作者提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会好吗?这个问题好多哲人都提过,他说“物质、技术、自我的膨胀都在威胁着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如果每一个人都极其膨胀,每个人都不会谦虚地看待自己和他人的关系,这个世界真的会变得很危险。他说有多少人会因为这本书突然被唤醒?他只能力所能及地做这样的事。
最后一句话叫“不如好好工作吧”。我们大家好好工作,通过工作来磨合自己的心性。我要提醒大家的就是通过读这本书,我们应该提醒自己随时随地地知道你是一个人,你和矿物质不一样。不一样在哪儿呢?你有选择权、你有创造力、你有好奇心,所以你可以想办法改变自己、提升自己,改变自己生活的方式和习惯。
这个作者在他临终前五天,才交出了这本书的手稿,他花了一辈子的心血都在研究这件事。在临死之前五天,他把这个手稿交给他的女儿,说了一句话:这是我一生的追求。他一生的追求就是希望能够唤醒更多的人有觉知地生活。
生而为人,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