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右侧窗外是各色鸟鸣,有布谷声嘶力竭的正色劝解之声,细听还有悦耳婉转的叽喳声,众数之多,大抵是黑背黄肚皮头顶一撮白毛的小家伙,偶尔还有三声连着的当当当似敲木头的重音……
移步厨房,东边的天空氤氲着略粉略橙的灿烂霞光,一抹圆圆的又似乎带着水汽的亮红色待天光稍暗便一跃而起,顿时万里生辉,太阳也耀目得不得不让人移开目光。
享受最后几分钟惬意宁静的清晨时光,任回忆将自己勾回十多年前的乡村,晨光熹微,窗外已有沙沙的声音,是姥姥在扫院子,更早的时候大舅已经赶着牛群走进山林深处,薄薄晨雾间,穿着高筒雨靴,头戴尖顶的麦秆编的雨帽,背上背着重重的油布伞,手里拿着驱赶牛群的长鞭,必定也是道狭草木长,夕露沾舅衣,当然,这些都是看着大舅放牛时的工具想象来的。再过些时候姥姥就催着起床穿衣了,也是纷杂鸟鸣,还有裹挟着草木清新味道的空气,大门外小河里的水透着刺骨的寒意,岸边路旁低矮草丛上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届时人畜喧哗,好不热闹。
伴着四处而起的淡淡炊烟,挎着竹篮到不远的田间采金针,空气里满是带着蜜意的馥郁花香,此时大多花苞饱满,也有些微微绽开的,最是上乘,一朵一朵轻轻摞在篮中,黄澄澄的,带着些露珠,漂亮的紧,勤谨的人家总是早早采下蒸了晒干,再捆了小把等着人来收。
神思被拉回,家人们渐次醒来,窗外也人车喧嚣。匆匆用过早饭,便追着公交四处奔波,把心交托给繁重的工作,渐渐的竟忘了还有清晨,还是那么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