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破晓,敬畏长青

文/温让_


      我重拾一抹芬芳,在弥漫的花海中远航,只有敬畏是我今生不变的信仰。偶尔,我踮起脚尖,听清风拂过松林,那是林海的呼吸;享初阳拾起珠玑,那是天外的暖意;看碟翅曼舞飞扬,这是生命的活力!若干年的流浪,方知——予生命一丝敬畏,便是留自己一份希望。


        我潇洒穿行千万里,却徒生寒意。猎生买卖、生死不负、虎狼狂啸、鹰鸟绝迹,这浩渺空廖的大千世界,仿佛再容不下一只渺小的白鳍豚、一头身形瘦削的藏羚羊……这哪还有什么心怀敬畏?只怕是人类自诩高于一切的心绪作祟,湮灭了最后一次幸存的敬与畏。


        生而为命。没有哪一株花草自生便是为采撷的败落,更没有哪一只野兽就该面临残忍刀落。无论何种生命,都在生存与死亡之间艰难地进行命运的博弈,人类也好动植物也罢,哪怕只是一粒芝麻大小的昆虫,也该有选择生存与否的权利。人非造物者,因而这一点,我们无权剥夺。


        我听过弘一法师圆寂前千般叮嘱,遗体装龛时垫高四角,只为避免烈火为误伤那些无辜的可怜虫;我吟诵过李后主的《秋莺》中对一只鸟的悲悯关怀。栖迟背世同悲鲁,浏亮如笙碎在缑……这些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常怀对生命的敬畏。心生敬畏,便知生命的不易与不凡,便想,若心怀敬畏,又哪会有什么虎鹿哀嚎,斑羚飞渡?


        曾经道听途说,上帝创世只用了七天。如此紧促,难免落下遗憾。我观现今践花草、屠野物等现象层出不穷,畏世轻生、悖德弑母等可悲之事屡见不鲜,实为心悸。想必是上帝在浇灌智慧之时疏漏了敬畏。于是,我想向上天祈求一个宝贵的第八天,为我,也为人类添上对一切世间生灵的敬畏。


        就像德国人家常备药丸,只为减轻鱼死亡之前的痛苦,就像在饭前虔诚俯首,双手合十为生灵祷告,以乞其宽谅。我们或许做不到护佑一切生灵,但至少我们该学会敬畏,不要在他们本该圆满的生命旅途中施与不必要的折磨,让他舒坦地就此安歇。


        繁华笙箫,坦荡人生。行过方知:敬畏之重,小则中虫鱼花鸟,大则人类社会。遇见方叹:若心怀敬畏,又怎会有键盘侠于无形中图人性命?又怎会有如今香港废青暴乱肆意破坏?


        生而为人,自当心存敬畏,敬畏花鸟,敬畏虫鱼,当然,也要敬畏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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