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山中，有一种萧瑟的味道，满目都是或黄或红或浅绿的色调。叶子也有些倦了，微风轻过，它们就像南飞的雁群一样，零乱成一字形，渐次地落下去。
走到深处，山显得有些空旷，树越发的寂寥，此时，走在灌木横生的林中，只有蒿草的断裂声、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这密林的深处，渐次地响着。偶尔的鸟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反而更衬托出一种静来。
山坡上那棵梨树，在最高处，有三五个梨子，风中轻摇着，好像随时会落下来似的。
走在落叶松的下面，松松软软的，有一种躺下去的冲动。如果有兴致，用木棍轻轻插在上面，便可以揭一块下来。有时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发现一些蘑菇藏在底下，怯生生地立在那，等着你的发落。
越往林中深处，底下越发地松软，阳光也照不进来多少，所以有些暗。行于其中，说话的声音也不禁低了下来，或者什么也不去说，只是默然地走着。听着树枝断裂声，风穿过林中的呜咽以及脚下发出的压抑的沉闷声。 这个时侯，往往有一种激动的情绪，让心跳加快，仿佛能感受到心脏“砰砰”的撞击声，脚步也不由轻快起来。走在林中的人，像风一样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向着目之所触的地方走去，身前身后的叶子也纷纷地落着。
当沿着山脊，行到山顶，举目四望时，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山坡上是连绵不绝的野草和各种低矮的小树，淡蓝色的天上看不到一丝的云絮，只是无边无沿的一种深远，让人倍感无力和茫然。情不自禁的冲着远处的群山叫喊，听着回音在林中飘荡。
有时想来，如果那一株株横生纵横的蒿草有思想的话，也许会发出一声声的呐喊，也会在阳光漫天，虫声四起时，会一次次地问着。为什么秋天来了，自已就要枯萎。为什么时光是如此的匆匆，自已只有这一季的招摇。布谷鸟的叫声还没有听懂，叶子的纹络还没有看清楚……可是，却要在秋天的风里，渐渐地枯萎。
此时，树上的叶子也渐深黄，我坐在这里，遥想当年。不觉间，已近三十余年，绝于山中行走，是有些怯了。怯于山高林深，怯于不知名的惫懒。只是偶尔地立在窗前，看着远远的山岭时，那些零乱的往事，才会像随风而落的叶子一样，让我想起那些不曾远去的一些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