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下起了小雨,初秋的季节掺杂着凉凉的雨滴,渗在脖子里激起一阵战栗。或许是天冷的原因,宿舍里竟聚集了许多飞蛾。我们想将他们赶走,却发现他们太过自由竟难以触及。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 听过的传说,飞蛾是死去的亲人幻化而成,他们趁着月光趁着夜色趁着你微微酣睡并不在意的时刻,偷偷的偷偷的望你一眼,知道了平安知道了喜乐,他们也就安心的飞走了。想到这我偷偷的算了一下日子,好像是没错了,今年怕是第七年了吧。
七年可以干什么,七年可以盖起漂亮的房子,七年可以将本就黑白掺杂的发丝染成银色,七年可以催不懂事的孩子长大,七年可以让人回忆很多。爷爷去世也已经七年了呀。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让自己有切身的参与感,无论是爷爷躺在病床的时候,还是他病危我去握他手的时候,亦或者是他在回光返照之际拖着疲劳的身子执拗的坐在窗口凝视的时候,我都只是旁观者,并不是参与者。我看着他一点点的死去,我摸着他日渐微弱的脉搏,我默默地哭我又偷偷的抹掉,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只是旁观者。我感受到他的痛苦,却又不了解他最后的愤恨; 我时刻在回忆他慈祥的时候,也记得小时候 他把好吃的偷藏着留给我的时候; 我记得他的大手拉着我的时候,也记得下雨天我躲在他雨披后面的时候...
我不记得他去世的日子,葬礼也没有我的参与,我甚至没有哭一滴眼泪。我只是在以后见不到他的日子突然难过,在遇见熟悉的物件的时候低落。每年他祭祀前后我总会碰到飞蛾,我总会莫名其妙的难过到掉泪,后来我才明白可能他也在想我。我偷偷的把思念他的话写下来或默默的在心里说给他听。我总觉得爷爷在帮我,当我每次独自面对黑夜的时候,当我每次颓废不知所以的时候,当我肝肠寸断悲伤到不能自己的时候,我总觉得爷爷在帮我。于是这个下雨的青岛,我又想你了啊,爷爷。七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