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回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藕荷,岑光硬着头皮将房门关上,面对来势汹汹的村民。
“洪,洪叔……内子还没有苏醒,实在是不方便见客……”
“岑秀才。”听了情况慢吞吞赶来的里正,悠哉悠哉的走到岑光面前,说道,“不是乡亲们针对你,你在这村子里落户也有些年头了。你是个读书人,我们这些庄稼汉都敬重你。可是这个藕荷,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是你半年前把她带回来非说是你的妻子。”
“里正,我与藕荷已经拜过天地,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是是是,我都知道,当时你请全村人喝了喜酒。”里正叹了口气,“可是岑秀才,这些个怪事都是这个女人来了之后才有的,以前都可以说是巧合,可是这回洪叔的婆娘出了事,你家藕荷却好好的。你说说,这让乡亲们怎么能安心?”
岑光看着里正,心里暗骂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做起事来真不是个东西!可是面子上还是要挂着,总不能说是妖物作祟,且不说如此说会造成怎样的恐慌,如此更是把藕荷推到风口浪尖。
“里正,乡亲们,内子是真的还没有苏醒,等她醒来,我一定会问清楚事情的原委,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最后,岑光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又指着天发了誓,好不容易才将所有人都送走了。可谁知,等到他回到屋中,藕荷已经不在床上,屋中只有岑光在青娘死的那一晚,闻到过的清香。
肆
眼前的雾气终于散去,岑光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再初遇藕荷那处潭边。
看到旧景,岑光便不由得想起半年前,他遇见藕荷时的场景。
这一带很是偏僻,陡峭的山路,浓密的草木,莫说是有人烟,恐怕野兽都不太愿意来。可是偏偏他当初寻着妖气找到这里时,遇到了昏迷不醒的藕荷。
如今回想起来,处处都是疑点。他来时尚且艰难,何况藕荷一个弱女子,只是当时心有所动,这些疑点便都抛于脑后。
不过看来今日注定是无所获,只是藕荷失踪了好多天,岑光心里越发的慌乱,不是怕藕荷会是那个妖,而是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等回到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推开门,血腥气扑面而来。
“藕荷!”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岑光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藕荷,脑中一片空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疑惑。
“阿光。”藕荷喃喃道,“我好疼……”
“我在我在……我给你治伤,很快就不疼了……”岑光一边急匆匆的把藕荷抱上床,一边低声回应,安慰着藕荷。
藕荷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看着骇人,也流了不少血,可实际上却没有那般可怖,只不过伤处实在是有点多,就像是被人用了什么刑罚一样。
等到岑光将藕荷身上的伤全部清理包扎好,天已经大亮,岑光正想着做些饭食等着藕荷醒来吃,却传来很急促的拍门声。
打开门,是村里的里正,带着一些村民,手里还那些锄头,耙子一类的东西。大家都是一脸怒容,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里正,你带着大家伙到我家来做什么?还拿着这些东西。”岑光关上门,身体堵在门口。
“洪叔死了,就死在村口,昨晚可有人看见了,是你家那个婆娘动的手!”一个村民举起手中的锄头喊到。
“什么?洪叔死了?”岑光惊道。
“岑秀才。”里正开口了,“我们大家伙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不过就是因为你这个秀才的功名,我们大家伙儿也不能把你怎样。不过现在死了人了,就是到县太爷那里,你是个秀才又能怎么样!”
“里正,咋们有话好好说,你说我家藕荷杀了人,有什么证据!杀人是个什么罪名大家伙都清楚,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岑光话回的很冲,自从他来到这个村子,这个里正就明里暗里使绊子,如今又来污蔑他的妻子,实在是可恶。
“你们是在找我吗?”一道清亮的女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藕荷?岑光心中一惊,不!不对!岑光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藕荷还在昏睡,人明明就在屋中,所以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