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夜

孤独,这个命题真的很宏大。

独自一人的深夜,洗完澡吹完头发就爬上了床,黑漆漆的,只有手机发出的光亮,眼睛甚至有点刺痛。周围安静的反常,连菜地外面叮当叮当的噪音都没有了,宿舍楼里还偶尔传来水流的声音,远远地火车驶过,不知道谁家的狗轻轻吠着……

我穿过人群,看人来车往,小朋友背着沉重书包行色匆匆,大人们低着头不停赶路,车道上拼命地响着喇叭声,跪着的人在乞讨,拉着小提琴的人总是看向那个装着钱的碗。

天桥上的杜鹃花只剩色彩如同往日般鲜艳,还来不及写下它的风姿它便开始枯萎,我看它们全低着头,比天桥底下派传单的人还要疲惫。

纵横相交的天桥底下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车辆,同时堵在了这个十字路口,红红绿绿的灯光蔓延至远方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平行线,又在看不见的地方相交成了点。

天色渐暗,火红火红的太阳把半边天都染成了红色,摆着支架的人们在追逐它的身影,我踮起脚尖爬到高处仍然无法追上它下去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它退出了舞台,入夜。

城市的灯光在水里幻生出另一副图景,摇曳的色彩是柔和的黑夜里星星点点的点缀,高楼没有了白日里看得清清楚楚的冷酷,连同整个城市都开始变得温柔。

不经意看到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又黄,明目张胆地挂在那些不算高大的楼房之上,明亮的虚假,揉了揉眼睛,震惊得只想告诉所有人,今晚的月亮真假。可是,没有谁表现出了兴趣,只好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它一点点地升高,变小,变得真实。

喜欢这个阳台,喜欢不经意的落日,喜欢抬头可见的蓝天,喜欢冬日里温柔至极的太阳,喜欢被暖暖的淡黄色的阳光侵占了的小小的楼房,喜欢那永远看不清的天与地的交界,和那模糊的混乱的晚霞。

文字在书上跳跃,人物在脑里对话,想象着那遥远的场景,开满鲜花的林间小道,狂乱奔跑的小野狗,阳光普照下的大自然,有着两个人。

音乐在跳动,幼稚的小孩用力挥动手臂跳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重金属般的舞蹈,迈克杰森的太空漫步赢得阵阵喝彩和掌声,坐在陌生的人群中,心同大家一起随着音乐在雀跃。

爷爷模糊不清地说了好多好多,奶奶解释说,爷爷在说孩子脑袋不够灵活,我却只听懂了最后一句,阿姨送你围巾是送给你温暖,就像男朋友送围巾送的是温暖那样,奶奶又塞来一袋葡萄,时常被这个突然温暖的世界感动得想要落泪。

我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我也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就是偶尔冷漠得吓人。我不能与人建立特别亲密的关系,也不能与人相处特别长的时间,个人空间对于我来说是疗愈的力量,我需要自由需要得比其他人要来得更不正常一些。

我读读书,我写写字,偶尔在画上涂涂色彩,给花花草草菜菜浇浇水,偶尔看看剧看看电影,做着所有独自一人可做的事,我在享受着那些不可多得与自己相处的时光,却从来不觉孤独。

我朋友很多,对我好的朋友也很多,她们或许不了解我,或许曾经厌烦我,但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给予我力量,给我一些活下去的勇气与理由。但我常常开玩笑说,她们总是觉得和我关系很好。但是,这已经是我可以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有点困了,早已开始语无伦次,在我感到最孤独的时刻,竟然是我没能与大家一起站在同一个战场,只能默默地在战争的后方观望打气,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这竟然是我最孤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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