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看一本关于空间,维次,宇宙与人的思维的书。一些无法解释的却又真实存在的现象,也经常在我们身边发生过,看到的,听到的多了,似乎也就习以为常了。那些灵异的,诡异的,离奇的,悬疑的,不管你信不信,能不能接受,也还是时有发生。
比如梦境,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有时梦里出现的却是你从来都没有经历的,思考的,甚至都从来没有也不可能在你的思维意识当中闪现过的。然而,就是跟现实,跟你的思维频率,跟你曾经经意的与不经意的念而同步了。
这是几年前的事,七月十五中元节,我是很注重这个日子的,自从妈妈去世,每到这一天,我是一定会回去给妈妈上坟。然而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在下雨,我和妹妹们谁都没有回去,晚上八点多,雨小了,我在十字路口烧了点纸钱,算是对妈妈的一点祭奠。
那个夜,暗的很特别,白天的雷雨使得村里停电了,窗外的雨忽然就停了,也似乎一切都静止的一样,忽然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周围黑得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心里感到特别的压抑,虽说没有什么恐惧,却也是心里感到一些莫名的不安。于是把孩子搂在怀里,紧紧闭着眼睛,让自己这颗不安的心能稍微有点平静。
是一条大道,一条笔直的大道,因为刚下过雨,有些泥泞,我在路边的草窠里往北走,印象中,我要回家,身后是记忆中小时候姥姥家的大院,前面是五家子,过了五家子的回水大堤就我就快到家了。我一个人朝前走着,路上没有行人,路过东北屯,似乎听见有狗叫,前面隐约看到了村子,我依然一个人向前走着,路两边的杨树还不时的滴答滴答的落着雨滴。
前面过来一辆二马车,那马脖子上挂着铜铃铛,老远就听到清脆的响铃声,车走的不快,能听到车轱辘压进泥浆的扑哧声。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奇怪的是他穿着是件不知啥时代的蓝布大衫子,脚上的鞋是新的,鞋底没沾一点泥。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向着前方,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哪里。车上坐着个中年女人,穿的却是很普通,粉色小袄,青色裤子,裤脚边绣着祥云滚边,倒是那双蓝色绣花鞋引起我的注意,鞋面绣的是整支的荷花,荷叶翠绿,花瓣开得正好,黄色的蕊隐着深绿色的莲蓬,几颗莲子如光润的珠子,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她一条腿懒懒地伸着,一条腿半支着,一只手搭在半支着的膝盖上,我隐约看见她粉色衣袖里的翠绿镯子。
“姑娘,过节了,买点肉吧。”
那女的一开口,我才发现,车上拉的是半个猪肉,是的,是半个,猪蹄,猪肘,猪头,猪身,是整个猪的半个。
我低着头,没敢看她的眼睛,匆匆往前走。
就在我与车交错的时候,那个女的又说:
“姑娘,大过节的,不买点肉啊。”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发髻是梳在头顶的,用红绳系着,那红绳上吊着两枚方孔铜钱,那两枚钱在她的鬓边来回晃动着。
心里忽然一紧,似乎感觉到什么了,低下头加了脚步……
前面的村子越来越近了,我几乎看到村里里是一条宽阔的笔直的大道,越往前走,天越暗,好像很多家的门口都开始挂上灯笼,白色的那种,远处的灯烛也多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很多影子在动,没有任何一点声音,看似在动的画面,却显得死气沉沉。一切都掩映在近乎黑暗之中。
在村口,我看到了一棵树,一棵很高的树,那是棵老榆树,树只是半个,树的一边光秃秃的,没有了枝叶,而另一边却似乎能遮挡整个穹窿,枝繁叶茂,树下坐着一个人,是个老人家,坐在木墩上,双手柱着个拐棍,下巴就垫在柱拐的双手上,像是在闭目养神,看不清穿什么衣服,只看到一张瘦瘦的脸被那一明一暗的灯火映着,有些怪诞。
忽然她头上的灯亮了,我看清了,那是我奶奶,黑色大襟布衫,黑色抿裆棉裤,尖尖的小脚,黑色的腿带扎得一丝不苟,只有脚上的袜是白的。
我惊喜极了,我又看到奶奶了,于是我喊着奶奶奔了过去。
奶奶也一惊,紧接着伸出拐棍,挡在我面前,大声训斥我:
“你上这来干啥,赶快回去。”
我看到奶奶的神态是严肃的,没有一点往日的慈祥,“奶,你咋坐在这呢,咱一块回家吧。”
“别瞎说,快回去,从哪来回哪去,快点。”
我四下看看,心里好似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惊恐的后退了几步。
“奶?”
“别说话了,往回走,别回头,看见啥人也别说话,快回去。”
我顾不得再和奶奶亲近,转身往回走,想回头看看奶奶,却又不敢回头,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跑。
那些忽明忽暗的灯不见了,路两旁的树又绿了,天开始变明亮了,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我粗粗的喘息声。又到东北屯了,又有狗叫的声音,我这才停了下来,哈下腰,两手柱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忽然,忽然我听见了清脆的铜铃声,还有车轱辘压进泥浆里的声音,我慢慢抬起头,那辆二马车,嗯,又是那辆二马车,那个穿蓝布大衫赶车的男人,那个穿秀花鞋的女人,男的依旧面无表情,女的依旧那个姿势,带笑不笑的看着我:
“姑娘,买点肉吧,过节了。”
我听奶奶的话,一定听奶奶的话,不理他们,不理他们。
我直起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快速的错过马车,连跑带颠的往前跑,我看见姥姥家的大院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