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洗脸池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想,你也已经起床了吗?
走去医院上班。两旁路边整排整排的羊蹄荚,盛开了满树满树紫红色,也落了满地满地紫红色,任行人车辆往来践踏。想,你楼下那些紫薇开放的时候,要幸运得多了,不必零落如此。
昨天,你向我走过来,那些紫薇的枝桠还光秃秃地,连新叶都尚未发出来。你和我道别,甚至没有正眼看我。
在医院查房,询问病人的情况,和他们说话。想,你这时候也应该在办公室了吧?
从病房里出来,乘电梯下楼,想,不知你会不会想起我,偶尔。
到医院门口的小餐馆,和同事们一起吃午饭。那个卖铁锅饭的老板说,他从你的城市来。
……不要这样!那一瞬间,几乎忍不住要喊出来。不要有这些那些若断若续的线索,再这样不断牵扯到你,只因每一次的牵扯,都是一场零零碎碎的宰割。
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迷迷糊糊,总看见自己守着行李箱站在大门口,你向我走过来,阳光下没有表情。不许再想,不许哭,我一次次咬紧牙关,告诉自己。
昨天。就在昨天,我还以为自己会很从容很平静,面对你以及挥手道别之后漫长的分离。
到此刻才知道,我太低估了现实中距离的残忍,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