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女儿,要参加幼儿园的毕业典礼,网上给她买了一条小小的白色婚纱裙子。上班时,老婆给我发了一个女儿穿着小白纱裙子的小视频。
看到视频,我高兴之余,却让我莫名的想到,有那么一天,她会穿着同样的白纱裙子,越走越远,直到剩下远远的背影。有种从未有过的伤感在哪个未知的角落里遮遮掩掩,蠢蠢欲动。
我们带着爱恋、热情、希望,画了一个起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等待着它长成参天大树,欣喜地描绘着这一张丰收喜悦的画面。但当这个小起点在我们眼前抽枝吐芽,便开始不安分的支藤舞叶,侍机从我们手指缝隙间顽强的往外钻,把我们误以为牢不可破的掌控感挤得支离破碎。
这个小起点,带给我们的不只是收获、欣喜、希望,还伴随着逆反,无奈以及失落。
让我想起了年老的父母,从上大学到工作,至今未好好的陪伴。总会因为所谓的工作忙忘了那个家,忘了抽个时间回去看看,忘了打个电话,忘了想起打个电话,忘了都忘了。
戴畅在《你还在我的身旁》有一段这样的文字:瀑布的水逆流而上;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子弹退回枪膛,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10年寒窗;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关掉电视,帮我背上书包。你还在我身旁。
读到上面文字的时候,总有淡淡的伤感和针扎的共鸣。以表现自己内心深处那点虚伪的孝敬,以慰藉自己的不安和愧疚。
母爱只在孩子小的时候才表现的最直白和真切。
分开和离别是父爱母爱的唯一的演变方式,也是最终的归宿。正如每个生命,最终的结局都是离开。奋斗也罢,追求也罢,幸福也罢,成功或失败全都只是个过客。
每个人都害怕失去,不止父母,还有他的孩子。父母会离开,孩子也会离开,可能离开的方式不一样,其实也不都一样。
这是一个轮回,也是一份责任。每个人都要接过来,你父母交给你,你交给孩子。虽然我们极不愿意这一天的到来。
每个人的终点是一样的,我们决定不了整个路程的长度,从而觉得可以追求整个过程的密度。我们努力的抗争,追求那所谓的功成名就。我们想把孩子这根线放得更长,像父母当初让我们飞得更高更远,放飞我们的未来。现在我们却死命的扯住自己那根线,试图靠近父母,追求心中的安宁。
我们与孩子渐行渐远,相信这是爱。又在试图去证明,没有身体的靠近,就不会有心的亲近,竭力的往回走,追寻那曾经温暖的怀抱。
我们犹如站在绳子中间,想离这端更近,就离另一端更远。我们前半段吃力往前走,去追求和奋斗,后半段又妄想把自己往回拉,企图去弥补,以寻找心中的慰藉和圆满。
我们都在无力的挣扎。
从磐石到朝霞,从雪舞秋藏到面朝烟雨,不断的去追寻,想给自己找一个位置。
因为我们害怕失去。
但我们又能怎么样?
一直在迷茫和醒悟之间翻转徘徊。
我们是在奋斗,还是在挣扎?是功傲凌云还是流水浮萍?是自由的翱翔还是迷途的羔羊?
路在哪!家又在哪!
我们向往着红绿斑斓,忘却身后己被时光剥掉了色彩,变成黑白。
我们一路高歌繁华,蓦然回首,身后的路己成万丈鸿沟。
每个人都只是这条单行道上一个个孤独的行者,替不了别人活,也靠不了别人活。路要自己走,家还得要自己回。现在才发现,长大了,独立了,再想找到那条回家的路,再想回到那个曾经温暖的依靠,是那么的艰难和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