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这人好像有些早熟。
六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李慕白了,那时喜欢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下象棋很厉害,每次参加象棋比赛总能拿个奖回来。
于是,按耐不住的我向他告白了。
可是这小子似乎对我并不感冒,不感冒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向他告白的事情向老师告状,于是我就这样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
禁止早恋是学校一贯奉承的思想,因为认为这样会影响学习,那时初中部和小学在一起,每次开检讨大会的时候,学校喇叭总是会说初中部哪个班的谁谁和哪个班的谁谁因为早恋,被加以处分。
被数落一般,老师觉得还不够,让我罚站一节课,我站在教室门口,恶狠狠的盯着李慕白,他看了我一下,就一直低着头,躲避我的目光,后来,老师还特意把我调换了一个位置,一个离李慕白特别远的位置,就差点没把我给换班了,老师为了我们的未来,也是花足了心思。
那时,我在心底想:我发誓,我要和李慕白绝交。可是当李慕白向我说对不起,害我罚站了一节课后,我立即又把那个想法给撤回了。
现在想想,孩童时光是多么简单自然,不记仇,给颗糖就笑。
后来,初二的时候,李慕白因为家里的关系,就转学了,我就再也没看过他了,可是,我还是会想到他。
2
高考那年,我早早就走进了考场,按照准考证上面的号码,找到了自己考试的教室,和许多考生一样,在门外等待规定的时间入场。
等我坐到座位时,却发现我前面的位子迟迟没有人,脑海里立马闪现了各种各样的想法,此人应该睡过头了,要么路上堵车,要么弃考。突然发现我怎么这么有想象力呢。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走了进来,干净的脸庞,斜斜的刘海贴在额头前,这不是李慕白吗?我顿时感觉心跳的厉害,几年的时光打磨,使他的面貌更上一层楼了。
“咦,余夏,好久不见。”他坐在了我的前面看到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我差点把“甚是想念”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那场考试,我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我原以为这么久没见,我对他的感觉会慢慢淡化,可是这反而是越来越强烈了,我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整场考试结束,我和他一同走出考场,“你想在哪个城市上大学啊?”我试探性的问他,我想他不知道,他的一个普通的回答对我来说是多重要。
“厦门啊。你呢?”
“我,我还不太清楚呢。”我摸了摸头发,笑着说:“只不过厦门是个好地方,风景也特好。”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3
可是,最终我的志愿没有选择厦门这个城市,而是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些年,我和他都没有结果,所以我想我还是趁早断了自己这份念想为好。
有多少恋情,都败在了不可能上面。
大学中期的时候,我偶然看到了他的一条朋友圈,上面写道“武汉美景。”还附了几张图片。
我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心跳了,直接打了句:“你现在在武汉?”思虑再三,我还是发过去了。
没过几秒,就收到他的消息:“嗯,和同学来这游玩。”
我立即打了个电话过去,用轻松的语气说道:“那你现在在哪呢?有时间见个面吗?”
接着他发了定位给我,我火急火燎的就往那赶,坐在出租车上,我一直拍自己的胸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弄的司机一直透过后视镜看我,最后没忍住,问我:“小姑娘,你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啊?”
问得我哑口无言。
在约定的地点,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慕白,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里面是格子衬衫领,站在他旁边的几个应该是他的同学,看到他们都是男生,我彻底放心了,来之前就害怕他旁边有女生,然后跟我介绍的时候向我介绍这是他女朋友,那我估计得痛哭流涕吧。
“这不会是你女朋友吧?你这小子不得了了,金屋藏娇啊。”他旁边的同学都故意调侃道。
李慕白笑了笑,我竟然有些期待他会说是,可是就听到他摇摇头,说道:“这是我以前同学,余夏。”
那一刻,我感觉心有些疼,但还要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对呀,就是同学,只不过我以前还向他告白过呢。”
兴许是大家都知道我告白失败,都知趣的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倒是李慕白突然看了看我,被他看的我突然想哭,我立马转移了注意力,说道:“你们怎么不在春天的时候来啊,那时还能看到樱花呢,可好看呢。”
“下次可以再来。”在一连串嘈杂的声音中,我清晰的听到了李慕白的话。
4
就这样,我和李慕白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毕业以后,李慕白就直接留在厦门工作,而我选择了回家乡发展,我想从此以后我和李慕白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吧。我甚至能够想象到李慕白在他所住的那座城市娶妻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工作第一年,很多事情都不顺,让我的心情差到极点。
某天回家,我竟然不小心被路边的一条狗给咬了,幸好狗不大,只是咬破了点皮,我一个人去医院挂号,处理伤口,打针,回去的路上,已是深夜,街上的行人寥寥,孤寂这个词印在我的心口,挥之不去,我一个人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心想我的生活怎么过成这样了啊,连一条狗都欺负我,我突然想到了李慕白,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
兴许是迟迟没有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着急:“余夏,余夏,你怎么了?”
又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而在此之前我很少哭,也很少把心事向别人倾诉,可是我想都没想,全部都对李慕白说了出来,而他也在一直静静听我诉说。
越长大,发现有个能听你说话的人都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把心事说了出来,我好像也不那么难过了,跟他说了声谢谢你听我废话了这么久,就挂断了电话,往家走去。
有些路,你必须一个人走。
5
半夜,我听到了敲门声,有些害怕,这大晚上的,不会是什么抢劫犯吧,最近新闻经常播放这样的消息。
因为朋友都不在,所以我只能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我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缩在被窝里,突然手机响了,竟然是李慕白打来的,我刚接通,就听到他简短的话:“开门。”
不会吧,门外的竟然是李慕白,我不敢相信的开了门,发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我满脸疑惑。
“我这几天刚好在这出差。”他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走进门就开始说:“你怎么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穿着睡衣,低下头,不敢说话。
“唉。”我听到他叹了口气,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你一定很困了吧?”我着急的问道:“你快点去睡吧,我等下睡沙发。”
“你去床上,我睡沙发就行。”
我刚想拒绝,又听到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好像很不听话耶,快点去睡觉,别搞感冒了,这是命令。”
我只得乖乖爬上了床,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田流过,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走到我的身边,有一股酒精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微眯着眼睛,就看见李慕白用棉签蘸上酒精在我伤口处细心的涂抹。
已是深夜,他没有睡觉,反而记挂着我的伤口,那一刻我觉得此生就是认定他了,死皮赖脸的也要缠着他。
6
激动之余,我坐起来抱住了他,明显感到他身子一颤,然后听到他好听的声音:“你怎么还没睡?”
“李慕白。”我喊着他的名字。
“嗯?”
“怎么办?我发现我还是好喜欢你啊。”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啊,这样会让我自作多情的,会让我误会的。”
“傻瓜。”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有些宠溺:“要是你不说出来才会有误会呢。”
原来,李慕白以为我不喜欢他了,从我没有选择和他在一个城市上大学时开始。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吗?”
“嗯,所以我不想错过你了。”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隔日,我看见李慕白在收拾我的东西,我走过去问他干嘛要收拾我的东西。
“我想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啊,你一个女孩子在这,我不放心。”
“可是我的工作呢?”
“辞了。”
他简单的两个字却把我吓得够呛:“辞了?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万一我去你那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你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还是怀疑我的薪酬还不能养你?”
我眼睛睁的老大。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当然,我希望你能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些。我相信这么优秀的你在哪都会找到工作的。”
我感动的泪流,和李慕白在一起,我们彼此都没有束缚,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却平淡。
“不行。”
“怎么了?你不愿意?”他的脸色明显暗淡了许多。
“不是,不是。”我急忙摇摇头,解释道:“这个月是樱花开的最盛的时候,我们去看看樱花吧,过几天再走,可以吗?”
他突然就笑了,温柔的对我说:“听你的。”然后我就看到他拉着我的手,继续说道:“余夏,你吓人的功夫是一流的,我想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心脏承受能力肯定要强很多。”
我大声的笑着,从未如此开心过。
李慕白啊,我这人吧,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没什么毅力,坚持什么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唯独喜欢你这件事花费了我太多的时光。
虽然与你错过了不少的时光,但幸好没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