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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果老刘算起来应该是我的一个父辈,和我父亲的年龄不相上下,两人一起在公社联合厂共过事,意气相投,视为知己。
老刘是棕匠,就定用棕编织成绳,再把棕片排列好,织成簑衣。簑衣是农业生产的必需品,下雨时劳动生产时又不能打伞,只能头戴斗笠和身披蓑衣。因此,当时簑衣是紧俏物资,作为棕匠师傅的老刘也是很受人尊重的。改革开放后,打工的人多了,蓑衣不那么紧俏,老刘也没班上了。不过,他不似以外的同事整天愁眉苦脸的,看得开,仍然是笑哈哈的,没事就出来找我们这些小孩子玩。他最喜欢的是把我们聚在一起,给我们讲他那些老掉牙的老故事。好在那时娱乐项目不多,听得次数再多的故事再听听也能有新收获,所以我们这些萝卜头很给他面子,他说了上句我们就知道下句,但还是用崇拜眼光望着他,让他很是受用。
不上班就没有工资,只能领一点可怜生活费,养活自己还可以,要想养活一大家子是远远不够的。家中缺粮少钱,他老婆找到联合厂和他闹,没想到他笑嘻嘻地说,急什么,放心吃了苞谷还有苕,没有过不去坎,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回去吧,回去吧。
老婆钱没拿到被哄回了家,心里那个气啊,破口大骂让他死在联合厂算了,以后别回去。老刘还是笑嘻嘻的,我不回家好啊,你可别回去后又捎信让我回去。
谁让你回去谁是王八蛋,你死在外面我才高兴呢。老婆搁下一句狠话回家了。
当晚,老刘在厂长办公室和厂长聊了很久,出来时脸色铁青,第二天自动离职回了家。
有些事说来也怪,在联合厂没事厂,老刘回家后,附近的乡亲都找他编织蓑衣,忙得脚后跟都落不了地,还有人排队等他织呢。有了工作就有钱挣,很快,家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年老后,当时在联合厂苦捱的工友因是集体工的身份有了退休工资,不多,但比老刘每月一百多的农村社保却强很多。老刘去镇政府找过主管领导,人家一句就把他怼回来了,甘蔗没有两头甜,好处总不能让你一人都得了吧。
老刘听到,想想也是,自己自离回家做个体挣了钱,把儿女都送进学校,儿女也争气都考上了大学找到了好工作,还有什么好遗憾的。想到此,他又开心起来,笑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