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

来到这座城市以后,开始喜欢起风的日子。

小时候,最怕大风天,街道上看不到许多人,大树被刮得都似乎要倒了,土沙飞扬。这时候白天只能呆呆地躲在家里,贴着玻璃,看外面种种萧条。夜里蜷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听风扯着劲儿刮啊刮,心里害怕又懊恼。家乡刮风的季节,多为春秋,刮风后,气温骤降,清冷异常。风停,日子过得还是很糟糕,回暖还得一段时间。于是在春寒料峭的某天,抬头看着颜色饱和度极高的蓝天,竟会生出忧郁来。后来,学了英语,了解到blue这个词就有不开心,忧郁的意义,竟深觉此意最为妥帖。

城市文明发展到今天,已与小时候的期许大不相同。污染严重到了不适宜生存的地步。好好想想,拼尽全力想要去的远方,正是他人急着要逃离的地方,荒唐又可悲。身边人,有在南方买房子的,退休了去养老。而人生最好的岁月不得不生活在“雾都”里。生活需要妥协,因为没得选择。这种无奈大抵也成为普通百姓努力的理由。

前天夜里的大风,使得这些天的天空异常明朗,安安静静地看窗外的蓝天,看斑驳的漆红色楼房,看附近机场刚起飞的飞机,看草坪上刚挖的装宪法宣传栏的大洞,看铺进窗户的阳光里荡漾的微尘,看水杯里冒着的热气,看桌上<朝花夕拾>里可爱的阿长。。。此刻,恨不能时间静止。许多时候,人内心的安宁感就是这么得到的。我所体验,一旦心有扰,必然会在自己的生活里制造许多声音,这些声音让生活变得热闹,热闹的近乎嘈杂。但愈是如此,内心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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