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排排坐吃果果

世间有书痴、棋痴、情痴的,今有一小女子因好果子鲜亮之色,贪果子之味美,而自诩为果痴者,是在下也。

那日,去早市闲逛,见地摊上摆着一堆顶花带刺儿,还沾着露珠儿的黄瓜,个个身段苗条、模样俊秀,顿时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赞道:“这黄瓜长得可真俊呐!”话音未落,引来笑声一片,卖瓜的老汉早已笑成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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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在早上临出门前,将那些红红绿绿、水汪汪、胖嘟嘟的果子洗好了码在盘子里,摆在窗前的书桌上。

下班归来,推开房门,一眼看见果子鲜亮饱满的样子,立即欢喜满怀,目光从一盘子的桃子李子柿子梨面前穿过,伸手可及,便可偎红依翠、秀色可餐,此时,小女子富有得像个面南背北的君王!  

也有煞风景的时候。一天,刚码好一碟子果子,左看右看,正暗自得意,邻居家的小男孩推门而入,见桌上有果子伸手便拿,“这边还有”。不等我开口,那厮早已一口下去,可叹我众里寻它千百度,好不容易才淘来的桃子就这样进了他的“虎口”啦!小女子不忍再看,别过脸去,心里面只能学着郑子产说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也是因为桃子,我的心曾为它醉,也曾为它而碎。

有一年秋天,去了趟乡下的果园,踩着晃晃悠悠的凳子,千挑万选挑了几个桃子,据说是近些年才有的中华寿桃。这桃子跟年画上那个南海老寿星手里捧的一模一样,水灵灵、胖嘟嘟的,碧绿的几枚桃叶像两缕长发披在额前,横看竖看都像极了小姑娘粉嫩的小脸蛋儿。心里欢喜得不要不要的,很小心地把桃子放在了一个布袋里,直到坐在车上还抱在怀里,怕乡下的土路颠簸着了它。

不巧,第二天有事出门,待三五天过去,风风火火地赶回家,推门一看,果然见到了我最不愿意也最不忍心看到的一幕:桃子已经流脓淌水、香消玉殒,着实让人惨不忍睹。那一刻,我分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抑或是容易破碎的东西才美好?

因好果子之色,贪果子之味,也没少闹出笑话。每次逛商场、超市都要在琳琅满目的水果摊前深深地凝望一番,恨不得把每样果子都带回家,即便离去也要一步三回头、五步一徘徊,那情景简直是在和情人离别一样,缠绵悱恻,撕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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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夏天,哥哥从老家来,妹妹非要他带几个俄罗斯品种的甜瓜给我。哥哥扭不过那边的倔妹妹,也想着这边的馋妹妹就只好同意了。不料,哥哥走到大连临时有事,就耽搁了两三天,等他来到我这儿时,带来的竟然是一堆带着鼻孔和黑眼圈儿的烂瓜。

我承妹妹的情,也领哥哥的意,就将这些带着缺陷的甜瓜一个一个地消灭了。住了几天,哥哥要走了,临别时,俺笑咪咪地对哥哥说:“妹妹投我以桃,我当报之以李,就请哥哥回去时带两个胶东产的大西瓜吧。”哥哥呆呆地看了俺半晌,说道:“唉,你们两个小妹都当哥是大傻瓜吗!”

因为喜欢果子,没事儿就搜罗了一些关于它们的轶闻掌故,这里面俺特喜欢孔融让梨的故事。画面唯美,充满了温暖的色彩,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捧着一只大梨,踮起一双小脚,哥哥、姐姐,甜甜地叫着,那清脆的童声从古代传到今天,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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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孔融让梨的画风有些不一样的是关于桃子的,故事很多,但最意思的要数弥子瑕和卫灵公这两个活宝。

一天,弥子瑕陪卫灵公到果园游玩,满园都是成熟得令人垂涎欲滴的蜜桃,弥子瑕伸手摘了个大桃子大口地吃了起来。当他吃到一半时,忽悠想起了身边的卫王,便把吃剩的一半桃子递给了卫王。卫灵公也毫不在意,接过来就吃了,边吃嘴里还说:“你这是自己舍不得吃的啊!”

后来,弥子瑕和卫灵公闹掰了,卫王在历数其过错时,咬牙切齿地说,弥子瑕目无君威,当年竟然把自己吃剩下的桃子给我吃,可恶至极!

呵呵,真是成也桃子、败也桃子,君恩难测哈。比之于这两个好基友因为桃子演绎出来的恩怨是非来,历史上还有一个更瘆人的典故,那就是二桃杀三士。因为充满了阴谋和杀气,小女子就特不待见,桃子无罪也很无辜,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政治旋涡,沦为晏子和齐景公运用计谋杀害三个功臣的帮凶和工具,实在是可悲啊。

看看,都是桃子惹的祸,从古到今,一路走来,一个桃子竟然演绎出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不过,果子们的传说也有很亮丽、很温暖的色彩。比如,俺最喜欢的 “排排坐、吃果果,东东不在留一个” 那首儿歌。小时候学的,人都长这么大了还一直念念不忘,并时刻惦记着、盼望着,小伙伴们在吃果子时,拜托大家想一想那个爱吃果果的我哟,能不能悄悄地给俺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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