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七八岁的光景,有天,我路过四队那条南北路,具体点的话应该是郭锐她家房檐下。有一个操持着外地口音的一个人在敲锣,锣声吸引了很多的围观群众,我也癫癫的跑了过去。
只见地上铺了一块半米见方的红布,红布上面有三个瓷碗,瓷碗旁边还有两枚鸡蛋(后来那个人解释是鸭蛋)鸭蛋旁边还有一个瓶子,跟现在喝的啤酒瓶颜色一样,没有啤酒瓶那么大。
不记得这个人有没有说出门在外不易,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之类的话。只见这个人一直在手里把玩那两枚鸭蛋,说今天我现场给大家孵出两只鸭子。但是我缺点东西,哪位好心的大娘帮我回家拿点。这东西不是金也不是银只是一碗白开水。我们四周观看,真有一位住的近的大娘拿着碗去给他端水去了。
在此空档,这个人表演了单手开石头,手指碎砖,看得我们热血沸腾,要知道,我们这些小孩都崇拜有功夫的人。表演完毕,这人指着郭锐家二楼房檐说,一会儿给大家表演个珍珠倒卷帘。我们更期待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位高人。
正在此时,有位路过的人问人群里他的一个熟人,这是干啥呢?那个熟人说,卖当呢!
卖当,顾名思义就是骗人的。那个外地人听见了就不高兴了,说,卖当?知道啥?不会卖了卖小当,会卖了卖大当,国家给你出钱让你去国外卖。
路过那人感觉自己说不过这个外乡人就骑车走了。此时回家端水的大娘也把水端了出来。卖艺人,我们暂时这么称呼他。卖艺人说,我再给大家表演一个口吞玻璃。只见他把那个酒瓶子用锤子砸得稀碎,然后一点一点放到嘴里,又把那碗用来孵鸭子的水倒进嘴里,合着玻璃一起咽下去了。大家一起鼓掌,我们小孩子鼓的最凶。
喝完以后,卖艺人休息良久开始说他来自哪里,今天带了祖传的膏药推荐给大家。此膏药采用多少种名贵中药,熬制多少天,加上祖上的秘制丹药可以医治百病,今天路过贵宝地,身上钱物被盗,顾将家传膏药便宜卖给大家,凑够路费即可,原价十元一贴的膏药,今天只卖三元。三元成本都不够,但是没办法,谁让咱他乡落难了呢。便宜是便宜,药效可不含糊,你用了不好,见面啐我一脸,你要用了好,我给大家留个地址,再要了邮寄给父老乡亲。到那时价格可不是三块了,那可就是实打实的十元一贴……
我们小孩顿感无趣,都想看看他怎么孵鸭子呢?我们问旁边的大人,他什么时候孵鸭子呢?大人没好气的回答,孵什么孵,你没看水都喝完了吗?我们又在哪看了一会儿,感觉到没意思就走开去其它地方玩了。
几天后,在大人的闲聊中知道那天有很多人买了卖艺人的膏药,贴在身上不但没用,接触皮肤的地方还红肿溃烂,大家齐呼上当了。再来按住锤一顿,大家似乎也只能说说,骂几句出出气了。
卖当人古往有之,东西不同,形式大同小异而已。别抱着占小便宜的心态,他们也就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