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什么事最可悲,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
大鱼海棠里灵婆的这段话,在之后很多年的时间里,成了我心里回响不断的声音。
它像是噬骨的魔咒,让我痛苦,让我辗转反侧,也让我做事,三思而后行。
【一】
孤身,沉默,甚至是死寂。
繁华的街道上,我与整个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
彩票店里,彩民不多,却都很专注,对于这些人来说,一夜暴富是梦想,也是执念。
老板习以为常,自顾自的靠在柜台前抽烟,偶尔与熟客唠上几句。
看见我走进,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把提前打好的彩票递给我道:「你说你也不缺钱,总买这彩票什么劲儿。」
我捋了捋额前遮眼的刘海接过彩票,露出些许微笑,嘴角扯着脸皮,牵强且难看。
「买个心安,做慈善嘛。」
身旁的胖子闻言嗤笑,「真做慈善,直接捐款多好,你要不知道捐哪,给我也行。」
有病。
是的,这彩票店里的熟客都认识我,他们都认为我有病。
三十多岁的人了,一头长期不修剪的头发,活脱脱上个年代的非主流,不是有病也是怪人。
我不以为意,礼貌的递出几根烟,扫码付款,跟老板道声谢便走出了彩票店。
彩票上只有一组号码。
「03-09-07-12-23-30+07」
共5注,十元。
【二】
次日,绵雨,是我的生日。
7月12号。
没有祝福,更没有派对。
自我记事起,生日里就只有妈妈做的一碗臊子面,比平常更多的瘦肉,满满一大碗,用以解馋。
父母很忙,穷困年代走过来的人,都穷怕了。有了致富的门路,便全心思的扑在了赚钱上。
所以,三十多岁的我,几乎没有过过生日,甚至是17岁之前,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生日是哪一天。
白天一晃而过。
城市里的霓虹,映照在地面的积水里,随着车流行人的走动,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晕。
我撑着伞,提着斤刚买的精瘦肉。
雨天出门的感觉并不好,空气里凝着的湿气,即使有雨伞,也会使衣服变的粘身。
循着路沿,不多时便又经过了彩票店,恍惚间,我看到开奖荧屏上的一串数字,以及一张梦里才会出现的脸……
【三】
我死了。
突如其来的就死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只是一个恍惚间,我便看到了灵婆。
她站在黑暗里,一如大鱼海棠里的形象,次元于现实中,却和谐自然。
「你遇到一个人,犯了一个错,想弥补想还清?」
我木然的点头,沉默。
灵婆笑了,独眼,大嘴,点燃一根竹节虫折出的细细香烟,些许狰狞。
「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在心里念念不忘?」
我依然沉默。
灵婆抖了抖指间的烟灰,突然凑近我脸前,独眼中映着我的模样。
「你许了愿,我给你回响。」
「或者说,我成全你的交易。」
交易?我茫然不解的看着灵婆。
「用你的生命,换取一次彩票中奖的机会。」
我骤然醒悟,想起这么多年,自己每期不间断购彩的妄念。
一组她选的数字……
「这就是代价吗?我愿用生命来证明,所以中奖的那一刻,我就死了……」
灵婆怪笑,低沉的声音,使得黑暗里更显诡异。
「后悔吗?」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