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家里养过不少小动物,印象中我特别小的时候养过兔子,是用来卖皮的,但没有什么印象,再大一些养过肉鸡,一看名字就知道,是用来吃肉的,那个时候没少花心思,小鸡仔很可爱,我甚至一度让它们和我睡在一个屋子里,往往早晨的时候它们会蹦到我的脑袋上。为了让它们快快长大,我经常漫山遍野的给它们逮蚂蚱吃,等它们长大了,胖胖的,肉乎乎的,憨态可掬的,依然是可爱的。但好景不长,一次村里闹黄鼠狼,晚上的时候把鸡啃了,整个背部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骨头,那惨状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但它们依然坚强的活着,最后如何了已经没有印象,大概杀掉吃了吧。
狗的话,家里也先后养过几条,记得第一次养的那只小时候是纯黑的,长大后变成了黄色多一些,小狗毛茸茸软绵绵的,虽然父母说抱着狗睡觉会使其上火,我还是晚上把它塞进被窝里,狗真小啊,大概还没有断奶,甚至咬了我的丁丁,当然不是真的咬,大概小孩子那里长得像奶头吧。等狗再大些,变得十分威武帅气了,牵着它出门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人们会说真是不错的一只狗呢,当然也有怕狗咬的,他们会躲得远一些。但是好景不长,我家是养蜜蜂的,父亲一年中大多数时候是在外地,狗也一起在蜂场看门,然后,狗就丢了,狗链子从桩子上脱了下去,连狗带链子一起丢了。当时得知丢狗消息的我真的是万分痛苦,甚至到了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地步,大概那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心爱的宝贝失去的感觉吧,起初父母还好言安慰,后来大概觉得无济于事,况且我父母本来也没有那么多好脾气,最终大概以一顿严厉的批评收场了。
有了失去的经历,大概脱敏了吧,抑或是我在寄宿学校上学,在家得时间没那么长,以后家里先后养过几只猫几条狗,有死于非命的,也有不知所踪的,顶多我报之以一声叹息,反而母亲会在送别处于弥留之际的猫的时候伤心落泪,那种情感,大概像是告别一个亲人朋友吧。
但在我看来,动物终究是动物,但真的是这样吗?
2018年的时候,我得了一场抑郁症,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抑郁症,只是大夫说是的。那段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那种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的废物,工作上的琐碎小事就会让我痛不欲生,生活中也没有什么能够撑起我的支点。服用了大夫开的药,加上一点心理暗示后,我感觉稍微好一些,于是就强迫自己出去约朋友聚一聚,或做一些户外的活动,甚至练书法、学吉他,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当然也没有坚持多久就作罢了,总觉得屋子里缺乏点生气,我有养鱼,那个缸小小的,鱼也是小小的,默默地游。后来,我去逛花鸟市场,喜欢上了叽叽喳喳的小鸟,于是买了一对虎皮鹦鹉,一黄一白,不过我总觉得那个黄色的应该是草绿色,宠物店老板说那是黄色,爱人也认为是黄色,所以我就没有再坚持我认为的,给它们取了简单粗暴的名字:小黄和小白。小黄比较活泼,小白比较安静,我甚至一度以为前者是男孩,后者是女孩。经过我在网上广泛的查阅资料,加之随着它们年龄的增加性别特征逐渐明显,原来小黄才是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这么张扬。笼子我是不关的,因为在我看来虽然是宠物,但它们也是带翅膀的鸟,是要飞翔的,它们也丝毫不客气,满屋子飞来飞去,慢慢的胆子大了会落到我的脑袋上,我尝试着喊他们的名字,但至今它们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对它们的管理太粗放,总之人鸟的互动非常差,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它们的,虽然我爱人有点不堪其扰。
终于,我还是下定决心养一只猫,其实在我买鸟之前就想过养猫的,但想到猫爪子到处挠,尤其房子是我们租的,给房东损坏了家具总归是不好,而之所以没有考虑过养狗,就是因为家里养了那么多只狗后,总觉得狗的那种忠诚让我压力很大,而且狗没有猫的那种优雅和神秘感。
大概2018年6月份的时候,我带回了我的第一只猫,一只英短小蓝猫,我给他取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名字--孟德尔,对高中生物有印象的,大概知道那是遗传学之父的名字,他通过种植豌豆,观察豌豆性状的分离,揭示了其中蕴含的遗传规律,奠定了现代的遗传学。但称呼起来有些拗口,采纳了师妹的建议后,小名就叫豆豆,朗朗上口,又呼应了孟德尔的大名。当时的豆豆两个半月,却只有一斤多,成长过程中免不了感冒发烧,当时十分担心他会死掉,还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查,打了两针,确认没有什么致命性的病原物后,心里才稍微踏实些。后来豆豆又得了猫癣,皮肤上有那种圆形的白斑,随之会掉下很多皮屑,毛也随之脱落,我在网上查阅了各种资料,最终为其确定了一套治疗方案,治疗过程中把豆豆的毛剃掉了,虽然他很不情愿,甚至害怕,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心咬咬牙做坏人了,剃掉毛以后真的好丑,活像《哈利波特》里的小精灵多比。他的尾巴是最严重的部位,起初我没注意,他痒得难忍的时候把尾巴尖咬破了,地上流了一大摊血,我又气又疼的,然后自行给他上药包扎,后来由于系的太紧,他的尾巴尖坏死了,所以他的尾巴现在比一般的猫要短大概一公分,所以这件事上我要给豆豆道歉。猫癣的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期间我和爱人也被传染了,也是那种圆形的斑,像被烫伤了一样,好在没有发生在脸上,就这样人猫共治,几个月后,全家终于战胜了猫癣。
都说猫是那种独来独往的动物,但每次上班下班,他都会在门口望着,大概他也是孤独的,希望有人陪吧,但是人总得去上班,而猫又不能出门,所以我决定给豆豆一个小伙伴。多方关注后,在某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小白猫,是个小妹妹,爱人也觉得它很可爱,于是我们决定领养它,我们坐地铁从城北到城东,在地铁口它的前主人用盒子把它带了出来,真是一只健康的小猫,雪白的毛,粉嘟嘟的耳朵,粉嘟嘟的鼻头,还有粉嘟嘟的脚掌,它比豆豆小一个月,个头却不比豆豆小,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前主人,我们捧着它打车从城东回到了城北。它的前主人还没有给它想好名字,之前就简单的按毛色取名为小白,显然这个名字是不符合它的气质的,为了和孟德尔相呼应,我给它取名为爱丽丝,希望它是一只高雅的猫,为了方便称呼,昵称叫小爱。
刚到家,小爱对环境还颇为陌生,满是好奇的豆豆凑上去的时候,她会发出表示警告的声音,豆豆比较识趣的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二猫不断的你跑我追,你停我停,你再跑我再追,你再停我也停。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小爱感觉到豆豆没有恶意,放下了戒备,慢慢的也就熟悉起来了,渐渐地他们从一个跑一个追变成了互相追逐打闹了。
值得一提的是,豆豆一直以来在上完厕所以后都不知道埋,小爱却强迫症似的一定要埋,不仅为自己埋,也帮豆豆埋,所以,小爱是一只聪明伶俐的猫。
但是,事实也证明,小爱绝对不是一个安静的美女子,蹿高蹦低,偷吃东西,掏垃圾桶,翻抽屉,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明知是错的,还要偷偷摸摸的做,爱人时常调侃,大概把小爱丢出去,也不会饿死,毕竟掏垃圾桶的本领是一流的。
渐渐地,豆豆和小爱都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繁衍后代的年龄,我一直觉得这些可怜的生灵,受自然法则的支配,沦为基因传递的工具,痛苦的寻找异性,痛苦的孕育下一代。我发现他们之间的打闹变得不再单纯,是时候帮他们斩断烦恼了,就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周末,我们带他俩做了绝育手术,从宠物医院把他们带出来时真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他们的创口。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关注着他们吃饭喝水,关注着他们拉屎撒尿,关注着他们睡觉,关注着他们走动,他们每一个举动,都会让我的心跟着揪起来,感觉像是伤口长在了我的身上。爱人说这就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可能是吧,毕竟我曾经因为看望出车祸住院的表姐夫而痛苦的晕倒。
好在两只猫现在痊愈了,豆豆本来之前蔫呼呼的,现在变得和小爱一样活泼,时常在地板上漂移。
总之,年纪大了,变得多愁善感,猫不再是简单的宠物,更是家庭成员,就像我们的小孩子一样,对他们要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宽容,以及足够的爱。他们受伤时,你会痛苦万分;他们做错事时,你会默念,是自己的猫,是自己的猫;他们快乐地奔跑时,你的心也随之自由而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