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学车。我考驾照那会,由于是学生只能断断续续去学。
记得那是暑假期间,我刚刚考完科一开始练习科二,来了一个老人。他高高瘦瘦,头上零星有几根灰白色的头发,不过精神状态很好。教练把他和我安排在一起练车,美其名曰“小慢班”。老人刚刚上车就递给我一瓶水,“大夏天,热得很,多喝点水。”,从和老人的交流中知道他姓韩,六十一,以前是开拖拉机。“你们年轻人学车快得很,不像我考科一挂了三次。”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刚刚学科二啊,听说科二难啊,好多人都挂在科二上面,尤其那个倒车入库,很老火啊。”,我点头附和着。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感觉投缘得很。我叫他老韩头,他也欣然接受。
刚刚学科二倒库压线是必不可少的,我甚至看到车横在车位里的。老韩头第一天倒库就把车前保险杠给撞掉了。当时教练惊了,跑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说:“开拖拉机习惯了。”说完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教练因为他年纪大也没怎么说他,叫慢点开就离开了。我好奇问他,“你那么大年纪还学车做啥啊,七十就自动吊销了。”他笑嘻嘻的说:“人闲下来就想找点事情做做,身边的一些老家伙都会开车,我不能落下了。”,“等学会了带老伴去北京逛逛。”。“向右打死,打死。”车后传来教练的吼声,老韩头悻悻的转动着方向盘。
经过两三天的左打死,右打死,回一圈的练习后,我慢慢掌握了倒库,每把都能将车倒进去了。老韩头虽然有时候还会压库线,但已经好很多了。“你待会去另一辆车上,教你小四项。”教练对我说。“我就说你学快,到那边就快能考试了。”老韩头说道。练了两天,老韩头也过来了,我们还是一辆车。来来回回练了十天,教练说你们差不多了,预约考试吧。
那天我和老韩头约好早上一起去,老韩头兴冲冲地拉我去一家包子店,说吃包子包过。他吃了四个,说是事事如意。我们两分在不同的跑道,在候考室,老韩头安慰我:“别紧张,很容易的,我们学得很扎实,我一点都不紧张。要不是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脚,我也就信。不过科二谁不紧张,一共两次机会,碰到实线就死。结果我们两光荣战死。我是两次挂在倒库,他是坡道定点熄火后溜,车直接滑下来了。
我们两灰头土脸从考场出来,他叹着气说:“我儿子当时一把过,也不知道他怎么过的。”。科二挂了,十天不能预约。我和老韩头约定改日再战。当我十天后回驾校时,教练说,老韩头已经来练四五天了。我找到老韩头的车,他满头大汗在车上进行坡道定点。看到我来,笑眯眯的说:“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由于是老学员,我们很快就预约第二次考试了。那天我还是和老韩头一起,吃了包子,兴冲冲的准备一把过。这次明显没了上次那么紧张,上车,刷身份证,人脸识别,调座位,镜子,系安全带,压离合,挂挡,松手刹,一切行云流水。我过了,在大厅等老韩头。老韩头慢慢从里面出来,双眼无神。他第一把挂在S弯,第二把忘松手刹。
我因为要上学,就先学到科二回学校了,到了寒假也有事耽搁了。又到了暑假,我回到驾校找科三教练,遇到了老韩头,他还是笑眯眯的。和他聊了几句知道,他科二考了四次,第四次第二把过的。期间由于科二挂了很窝火还生了一场病。之后科三挂了两次。“科三选和我一样的教练,那人好。”老韩头对我说。顺理成章,我成了老韩头的师弟。科三,老韩头由于练得比我久,挂挡很溜,一会就挂到五档,十分熟练就差倒挡起步了。在科三车上,由于老韩头是老学员,教练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也就是买什么样的车子,老韩头手里还有十多万。在我练车期间,老韩头和我描述了他脑海里考到驾照以后带着老伴各地游玩的场景,真的很美。老韩头说,最近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儿子终于要订婚了,自己驾照要拿到了。
很快,我们一起去考科三,老韩头这次带我去喝的是豆浆,说丝滑无比,超车会车更容易。果然我这期间安安稳稳考过了。老韩头这次也过了。我们二人笑嘻嘻去考了科四。老韩头在路上教我科四口诀“掉头是孙,左转是儿,右转是爹,直行是爷,行人是祖宗。”结果这口诀确实帮到了我,我由于没太认真看,科四挂了。老韩头过了。我目睹了他拿证的整个过程,他请我吃饭,说以后估计就看不到了,毕竟在一起练车那么久了。在饭桌上,他喝了点白酒说,今后要开车,这东西就戒了。他还是和我描绘了那个场景,他带着夫人去北京看天安门,爬长城,吃北京烤鸭。
我一直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那天我考过科四拿了证,去驾校和教练告个别。教练和我说老韩头没买车,因为儿媳要婚房没办法,只能把自己买车的钱给了个首付。
我悻悻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有一棵树,树梢上仅有几片叶子,树底下却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