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送别》,一曲戳中了多少人的心,它的词作者李叔同,亦拥有传奇的一生。
李叔同,一个家资万贯、风流倜傥的豪门公子,曾东渡日本专修西洋艺术。回国后,为中国美术史、音乐史和话剧史开辟了一个新纪元。他多才多艺,诗文、词曲、话剧、绘画、书法、篆刻无所不能。
他是我国最早出国学文艺的留学生之一;是最早提倡话剧,最早研究油画,也是最早研究西方音乐的艺术教育家之一。他终身的“艺事”——书法,更是达到极高的境界,被誉为20 世纪中国十大书法家之一。
李叔同出生在天津的巨富之家,父亲曾经在官吏部主事,辞官后成为显赫的银行家。母亲王氏是家中的三房太太,二十岁生下他时,丈夫已经六十八岁。自他五岁父亲去世,一直与年轻的母亲相依为命。
他是个早慧的天才,十岁时已经熟读诗书,能写像样的书法,又先后师从名家学习篆刻、诗词和戏曲。年纪轻轻,在天津艺林已颇有名头。
由于家庭的变故,李叔同14岁陪他的生母南迁上海。1905年,李叔同的母亲王夫人病逝于上海“城南草堂”,李叔同扶柩回津,并依“东西各国追悼会之例”,为母亲举行了丧礼。
在天津料理完母亲的丧事,安顿好妻儿,选择独自一人前往日本留学。
在日本,他先考取了东京美术学校,又兼在音乐学校学习乐器和编曲。
在日本学习美术,使李叔同确立了“以美淑世”,“经世致用”的美术教育观念,并在国内培养了众多美术人才。而“裸体写生”也由他引人中国美术教育中。
1907年李叔同在日本学习西洋绘画时,与自己的绘画模特,一位日本姑娘逐渐相爱,并于同年娶其为妻。
1910年,李叔同与爱妻回国,将之安置在上海。
1918年,李叔同剃度出家。
1919年,日籍夫人专程到杭州虎跑寺求见,弘一大师拒而未允,夫人挥泪离去。
李叔同为什么要出家,他的学生丰子恺曾经这样解释:他怎么由艺术升华到宗教呢?当时人都诧异,以为李先生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遁入空门”了。
我却能理解他的心,我认为他的出家是当然的。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
“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懒得(或无力)走楼梯的,就住在第一层,即把物质生活弄得很好,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孝子慈孙,这样就满足了。
这也是一种人生观。抱这样的人生观的人,在世间占大多数。其次,高兴(或有力)走楼梯的,就爬上二层楼去玩玩,或者久居在里头。这就是专心学术文艺的人。他们把全力贡献于学问的研究,把全心寄托于文艺的创作和欣赏。
这样的人,在世间也很多,即所谓“知识分子”,“学者”,“艺术家,”。还有一种人,“人生欲”很强,脚力很大,对二层楼还不满足,就再走楼梯,爬上三层楼去。这就是宗教徒了。他们做人很认真,满足了“物质欲”还不够,满足了“精神欲”还不够,必须探求人生的究竟。
他们以为财产子孙都是身外之物,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连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存在。他们不肯做本能的奴隶,必须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这才能满足他们的“人生欲”。这就是宗教徒。世间就不过这三种人。
李叔同,音乐,他被誉为中国近现代音乐启蒙者;绘画,他堪称中国现代美术之先驱;戏剧,他是中国话剧艺术的奠基人;书法,他是近代著名书法家;篆刻,他是西冷印社的早期成员;教育,他培养了一大批名扬天下的艺术家。佛学,他被尊为律宗第十一代祖师。
他似一个完人,不断地追求更高的精神层面,认真地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