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又响了。这次是老板亲自打来的,惯常气势凌人,加上怒不可遏:“病假过了怎么还不来上班!??'回应他的是<疯狂动物城》里面的闪电树獭:滚——你——妈——了——个——蛋。。
我没有失恋,也未患上重病。就是不想活了。人至少拥有选择生死的自由。我不愿意继续再忍受自己这毫无自由可言的生命了。世事明如镜,前程暗似漆,我是明了这种心境了。
我们应该相信美好。我想对怀揣美好愿望的人说:无论境况如何,你们都应该持守住自己的单纯美好。
我想应该先回一次家。母亲不停地递过来好吃的。千万种感受,无法倾吐一二。没有了工作,今后怎么生活?她不停念叨着。很久地沉默。最后说了一句 :家里房子小。你弟又快结婚了。。。我咧开嘴:骗你呢。对象也早有了,我们准备买个大房子呢!
于是她重担顿释,继而又宣泄起对父亲的不满。他是个不得志的画家,“某某一张画能卖几万,都买好几处房产了!”她带着羡艳及不平。某某是父亲年轻时候交好的一个同行。任她说,因为知道任何一句劝解和替他开脱,只会使她更为 激愤。她已头显白霜,可性情并未随年龄增长而变得平和。我的印象里,父亲将家庭,将我们姐弟是置之度外的。而母亲,在我工作以后,便由原来的恨不成钢转为以客相待,不失礼节,让我明白:家处,不可久留。
所幸来了几个老邻居。我只需要洗耳恭听。她们的谈话透着陈腐之气。我奇怪于她们的认知与观念仍然一成不变,和那种对他人不得要领的关心,似是而非的善意。
略略感受一下亲人间的温暖便可,亲情也是经不起深究的。
我们要怀揣一颗豁达之心去生活,或去赴死。
走出家门,心情才轻松起来。其实母亲添加了一个负担:保证下次把未谋面的准女婿带回来。
如果我足够孝顺,应该在这一天之内把他找到,即便我与之也素不相识。思忖良久,播了个号码。喂,传来熟悉的嗓音。号码果然没变。
我想你了。
那边在沉默。
挂啦。我按下红键。铃声随即响起,我按掉,又响。不管它,它执拗地响。响到无望,来了一条信息:遇到什么事了?
跟一个已经分手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反有留恋之嫌。他人未有同死之愿,撩他个毛?
怕难有第二个人可以接受你的任性,这是他最后对我说的话。切。
爱情这个东西,好。也不好。需要经历一次才好,难得遇见就要抓住,但要见好就收。
其人将亡,尽 吐善言。留取遗嘱,与君共勉。
取钱,一分不剩。揣在包里,好幸福。一切太美好。买,买,买,看上就买。逛,逛,逛,不亦乐乎
奥,您向我推销投资理财产品?对不起奥,那是理性人的事,我已经强迫自己理性了太久太久。
大吃特吃,学习临刑死囚的好心态,别委屈了胃。
端着太上皇的的坐姿,把脑袋丢给理发小妹,吾自神游。播放着老歌,父老乡亲。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我亲爱的父老乡亲,拜拜了您呐。
再睁开眼,这钱花的值!
舒舒服服地泡了顿牛奶浴,量己这容颜尚称的上秀色,可餐之秀色,配上醇香奶液,想想也便醉了。
套上黑丝袜,蹬进高跟鞋,拖曳蕾丝裙。摆给自己看。怎一个美字了得?
我为什么要去死呢,多可惜。
我该到人多的地方去招摇招摇。赚取几句夸奖也是好的,眼不见如此优雅之女郎?谁再讽作修女我跟他急!平日街上看美女还遮遮掩掩不大方,今日灯下观媚娘且仔仔细细端周详。
心理学上讲,人若是无法从外部世界获取美好,便会热衷于美化属于世界一部分的自己。原来拼命修饰自我的人,内心实际上是苍凉的。
美好地存在,并且可以自我满足。那还要不要死呢?这是个问题。
我沉沉睡去。
又一个清晨。我已不舍得死去。
因为上帝已经为我量心定制一个温馨而舒缓的梦。
无论艰难,痛苦,忧伤,都必须担负。背负着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