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我们,很想家

读书的时候,耳边萦绕的一直是来自家的各种声音,那时,“家”的声音让我感到烦恼。父亲的脸总是像扑克牌一样严肃,他要求我月考要考多少名、问我数学怎么就得不来一百四;母亲呢,总是家长里短、好似永不休止的絮叨着,牛奶怎么还没喝、今天得吃三种不同的水果、到底什么时间穿上羽绒服。

那时候的我努力读书,只是为了拼命想逃离家庭,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长大离开,是我唯一的向往。对我来说,这时,家是牢笼。

读了大学,我像是笼鸽被放飞,野兽回了山林。离开“家”的声音,我开始自己决定要拿多少分的成绩,上什么类型的选修课,是不是每天吃水果,到底天有多冷才穿羽绒服。我忙着和小伙伴们一起组织社团活动,去体验说走就走的远途旅行,谈一场天马行空的恋爱,肆意吐露自己年轻的心声。

对我来说,这时,家是符号,意义大于存在感,一点一点都不曾想家。

走上了工作岗位,慢慢地,我察觉到自己对“家”态度有了些许变化,变得越来越渴望回家,笑自己当年迫切想离开家的傻样子。平时逛商场的战果,都被我带上回家的列车;期盼的假期,再也不想游山玩水,早早就买好回家的车票;清晨或傍晚拥挤的公交车上,想着回家能陪爸爸晨练,跟妈妈一起修剪树枝花枝,望着拥堵的三环和雾霾天,也笑开了嘴角。

对我来说,这时,家是归巢。

回到家,老远就看到家中的小院,红砖青瓦。爸爸依旧是严肃脸,问我工作如何,能不能融入集体,有没有力争上游,不苟言笑的他为了赶在我回家之前修好院子,默默地早起晚睡了一个月;妈妈依旧提醒我注意天气、节气的变化,告诉我院子的枝头藤条上,挂着的好多丝瓜和南瓜,我们一起去摘果实,她让我多吃时令蔬果,注意营养搭配。时间在变,来自“家”的声音却一如从前,没有了青春期的厌烦情绪,这些声音让我越来越依恋。

对我来说,这时,家是再也不想离开的地方。

从前,最难体会思乡和别离词句的伤感,现在才明白双亲斑白的鬓角是如何扯动游子的心,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错过太多,陪伴他们太少。现在的我,离家574公里,一年回家的机会不超过三次;现在的我,每天跟妈妈通一次电话,寻问她身体情况和家中琐事;现在的我,长大了,可是真的很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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