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是望渊海底的君上,她是幽冥界的狐主娘娘。
天规定曰:“仙妖不可结缘,乃死律,若有违者,不论品阶如何,皆施以天刑。”
同样,幽冥界也拥有同样的规定。
他知,她亦知。他早已断绝七情六欲,她亦是。
初出关时,她执意要去人间游历,孟婆拦不住她,便由着她去了。
收好包裹,一行人于鬼门关前道别。孟婆面上满是担忧,连连对她道:“人心难测,万不可对人族动情。此乃禁忌,须的牢记!”
初出江湖,定是心高气傲,她哪里会听进孟婆的劝言,忙道:“好啦,又不是回不来了,您少说两句吧啊。”
将包裹背在背上,她冲孟婆挥手道:“婆婆,我走了!回见!”
言罢,头也不回的进了那门。
在人界,她遇到了一个男子,因一次马上相救,她对他竟动了情。
动了情,便罢。谁料她竟是陷身于此,且越陷越深。
都道:七情六欲是这世间最毒的药,且无药可医。
怕是因为先前的心高气傲,且是上了心,她,才会被伤的如此之深罢……
一次西征,她执意要跟他到那偏荒的西域,却不料施展不了术法,竟是被那西域之人带至敌营,以俘虏之名被关押起来。
两军对站,她狼狈的被押在马上,听着他与那将领寒暄。
可谁知那两人不知怎的,竟是吵了起来。那西域将领将她拎到身侧,道:“此女与将军怕是有不少渊源罢?若我将她斩于马下,不知将军会如何作为?”
顿顿,又道:“将军若是对全军喊一声退兵,我便可以将此女安然送回军营!不知……您意下如何啊?”
她在那马旁,面上尽是恐惧,心中也不免期盼。盼他能下令退兵,救她于水火。
谁料,他却道:“将军多虑了,在下并不识得此女,亦也与在下并未有何渊源,只怕是此女之亲人在军中,偷偷跟了过来。”
那人冷笑一声,道:“在此之前我便查过,此女并未有何至亲!将军……莫不是在蒙骗我吧?”
“并未。”他笑了,开口缓缓道:“既如此,将军想杀便杀罢。”
怎么……他竟然……
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滑下,滴在那炎热的沙地中,不多时,便消散。
哭了?
妖,不是本是不会流泪的吗……
泪滴下的同时,一颗心也悄然破碎。
好痛……痛的她鲜血淋漓。
双眸陡然由温润的深色眸子转为凌厉的血红,双手张开,妖法于掌心爆发,直直击向前后两拨人。
“妖……妖精!”人群慌乱起来,逃的逃,毙的毙,最终留下他。
血眸中已然没有了神志与人性,她歪头望向他。霎时,一股强烈的戾气与恨意自身侧迸发,直击向他心口。
“灵儿!”他惨声叫道,也就是这声音,唤回了她残存的理智。
血色褪了下来,手中的术法也渐渐消散。
眸中染上一抹悲伤,淡淡开口,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岿然不动,面上悲伤亦不比她少。
“滚!!”她怒道。
他回眸,望向她,然而却见她眸中只有坚决,长叹一口气,策马而去。
直到望不见他那扬鞭策马之姿,她眸中那坚决之色才缓缓褪去,继而换上浓浓的悲哀。
对不起……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你了……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叫嚣。
她真的,是不敢再信他了么……怎感觉,是不敢再爱了呢……
双眸一暗,面上血色猛然褪去,一阵无力,颓然倒下。
再次睁开双眸,眸色已变回先前那深色眸子。
熟悉的摆设,泠泠的檀香之气。她反应过来,此处,乃孟婆居所,孟阁。
“咳咳,婆婆。”她费力撑起身子,哑声道。却不想嗓中猛地升起一股铁锈味,她立即伏到床边,咳出一口瘀血。
“灵儿?你醒了?”帘后传出一女声,孟婆掀开帘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望向窗外,仍是漆黑一片。“婆婆,我……睡了几日?”
“三日。”孟婆边答道边将那手帕浸入温水之中,将她额头上的冷汗系数擦掉。
“我告诉过你不要对人族动情,可你……可你不但与那人族有了关系,还动了情!”
“婆婆……灵儿知错了。但能请您告诉我那人族如今如何了么?”她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小心开口道。
“那人族……广王知晓后气愤异常,将那人族……打入了九重炼狱。”
“什么?!九重炼狱?!那不是人能去的地方啊!他会死的!”她一激,心下一热,冲孟婆吼道。
意识到失态,忙道:“咳……对不住婆婆。那……我可以去看下他么?”
孟婆似犹豫了下,随即摇头,缓缓道:“罢了,让你见一面,断了念想也好。”
得了孟婆的准许,她面上略过一抹释怀,渐渐也有了笑意。
缓步行于小路之上,她不安的望着两侧发红的岩壁与下方沸腾的岩浆。
淡淡是走在路上,便是觉得燥热难耐,更何况……
幽冥界有一规定,九重炼狱,乃九次考验。若有人能扛下这九次考验,便可释罪。
但三万年了,无人可破。皆是死在了一二关。
不论……是神,还是人,亦或是妖鬼。也不知……他怎么了。
猛地一晒,拍拍自己脸颊,心中斥道:他乃人族!且又伤了你!你怎么能忘了这事!
疾步向前,来到了关着他的牢间。
面前之人垂着头,惨白的面容尽显憔悴,见了此景,心中确是猛的一痛。
掩上桃花眸中的悲怆,霎时竟泛出了冷光。
出口的话语也是宛如腊月般寒冷:“死了么?”
有一随从踏着浮石前来探气,回来后对她道:“回少主,死了。”
仅仅是短篇哦,会坚持更完的!祝我好运哦!
嗯……你们想要BE还是HE,我最初是想写成BE,你们嘞?
(乖乖听取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