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心动) 上篇链接
渐渐地,四月有了寒冬阳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发现自己记住了寒冬阳越来越多的事情。口味清淡,挑食,不会帮她买单,纯拼桌饭友。
吃饭很干净,话很少,但她说话都很认真倾听,看见她过来的时候会起身示意一下,走路的时候步伐不急不缓,表情永远淡淡,只有看见他侄子的时候,有几分笑意。
感情空白的四月想不透他这个人,四月吃完饭准备走回去,不想被寒冬阳拦下,表情有些窘迫。
“什么事情你说吧”。四月也转过身与他对视。“我朋友留学刚回来,你要不要过去一起玩,都是年轻人,有挺多人”。寒冬阳甚感唐突,但好友一回国就要求他带女伴过去为他接风洗尘。
他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才有这般无礼的要求。四月想了想,回到家也是学英语追剧,两人认识大半年也算朋友,就答应了下来。
这场聚会之后,两个人关系更近了一步。四月开始在梦到寒冬阳,拍照片的时候看见身形相似的男人也会错认。
只是四月没想到这颗枯木会逢春,此后面对寒冬阳也不敢直视。
四月开始宅在家,不再在周五去那家老饭馆吃饭,她害怕唯一的男性朋友也会失去,一如她父母为了生男婴弃了她一般。
微信也不再更新状态,信息只是简单回几个字。所有人都看得出四月的反常,助理布光补妆更加自觉,不像往常一切调侃她。
寒冬阳走进饭馆,环视一周没看见四月,去取牛肉饭的时候,二婶还嘀咕,四月那丫头好久没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寒冬阳有空问问看。
这事情倒是给了寒冬阳不少的惊讶,四月是个普通女孩子,相貌算不上让人惊艳,兴趣爱好也不多,只有面对摄影,才会大放异彩,那是一种不同以往的热情。
面对美食的时候也会开心地说上很多话,说的都是些网上的段子,还有去各地旅行的所闻趣事,他一直觉得四月挺吵的,但这么长时间也习惯了。
算了算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少说也有三个星期了。寒冬阳没想过自己习惯了的东西突然不见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促使他在超市里胡乱买了一堆零食,接上侄子,就给四月打电话说小孩子吵着要找她去游乐场玩。
事实证明寒冬阳这个做法非常正确,因为四月不会拒绝一个小孩的请求。小孩子的天真可爱为四月扫去近一个月的胡思乱想,寒冬阳看着一大一小尽兴地玩闹,脸上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突然想自己要是跟四月有个孩子也不错。
她喜欢说话,他就听着。她想练习拍照,他可以当模特。她想做什么,他可以陪着,想想两个人为了晚饭烦恼,为了窗帘颜色起争执,生活突然有了色彩。
只是寒冬阳不敢奢想,他其实对四月一无所知。四月大多数有时候都乐观,快乐,简单,为了一张好照片努力寻找角度,要求灯光打得准确。
但每次在饭馆碰见,她似乎不那么喜欢牛肉饭,表情有些悲伤。看见他带着侄儿的玩闹的时候,眼神会带着羡慕。
六,(错过)
回去之后四月越发躲着寒冬阳,有时候去影楼也见不到人,她竟然申请跑外景。寒冬阳也越发郁闷,是自己的司马昭之心太显露了?
一日正午,四月难得回影楼,趴在桌子上休息,被信息提醒的声音吓醒,她睁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字“我们去领证吧”,发信人:寒冬阳。
四月吓得瞬间清醒,不敢相信又看了一遍,不敢相信,“发错了?”四月回了一句。微信又收到信息,“四月,我们领证吧”。
四月还在打字,电话就进来了,犹豫着不肯接。铃声还在持续响着,办公室虚掩的门响起敲门声,寒冬阳拿着电话就走了进来。
四月诧异的同时第一反应是起身往外走,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四月,躲我到何时,我们去领证吧”。寒冬阳拦住了想逃的四月。
“我不喜欢你,寒冬阳你只是我的朋友啊”。寒冬阳当然不信,四月是个单纯的女生,什么都写在脸上,读懂她的肢体语言有何难。
他是赌定四月喜欢他的,但若四月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
“我不愿意,你找别人吧”。四月推开寒冬阳,简单交代就转身离开影楼,她觉得有些乱,需要时间理清今天发生了什么。
寒冬阳放下空中的手,回到家中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哥哥跟嫂子难得下早班在家,因为今天是寒宇逸六岁的生日。
这小子还邀请了四月,去游乐场的时候四月答应他生日时,送他变形金刚。四月在家懊恼的剁骨头,电话响起,是寒宇逸叫她快点过来参加他的生日。
四月赶紧去商店买好变形金刚,便驱车前往寒宇逸家中。生日宴算是家宴,多了四月。只是气氛略微尴尬,四月平时多能说的一个人,竟然安静的坐着,韩姓兄弟二人本就闷葫芦,生日在平稳中度过。
生日宴结束之后四月跟寒宇逸在客厅看电视,林微就抓住寒冬阳进书房,问清楚他们两什么情况。
这才知道寒冬阳这个榆木疙瘩,就这么直接问人家女孩子要不要去领证,要搁其他人身上把你当神经病撵出去。
林微内心是崩溃的,怎么他家两兄弟都不会谈恋爱,一番苦心劝导寒冬阳,你这样太冒犯了之类的,女孩子都喜欢惊喜啊,鲜花啊,钻戒啊之类的,寒冬阳点了点头,希望能听得进去。
四月提出要回去,林微推寒冬阳出门送四月,气氛也有些尴尬,有话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出口。
“四月,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正经追过别人,我希望能面对面把话将清楚”。
“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那天在游乐场看见你跟小逸玩闹,我想着以后我跟你有个孩子也不错”。
“我家里就我跟哥哥两个人,父母早就去了,开了公司,经济条件还行,房车存款我都有,你愿意就都归你管”。
“我这人不太喜欢说话,但是我可以听你说,我听了那么久,已经习惯了,你要是也能接受我,我们就一起过”。
“我嫂子跟我说女孩子都喜欢鲜花钻戒,我知道我这求婚方式不妥当,但我希望那些东西我们一起去挑,我眼光不太好。”。对于寒冬阳来说,可是真掏心掏肺了。
寒冬阳的眼里燃着浓浓的爱意,四月不敢直视,她几乎破口而出“走啊,结婚啊”。
但理智最终回到了大脑,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们能走下去,直接跳过了谈恋爱的阶段。
“寒冬阳,还是算了,再见”。
思忖许久,四月给出了最后的答案,她不敢将自己放的太低,怕摔得太惨。
七,(结局)
四月以前一成不变的生活发生了改变,但她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再没有人给她买一堆零食挂在办公室门口,口味都是她喜欢的。再没有人给她整理镜头,再没有人给她归类照片,再没有人给她分享极简主义生活的理念。
再没有人提醒她早点休息,规律作息才健康,再没有人跟她一起制定旅游计划。再没有人带着小逸来看她,那小孩的无忧无虑是她童年时候最渴望的东西,她亲手捏碎了这些细微的幸福。
寻常的下午来了一对新人,四月惯常进去化妆间打招呼拉近关系,方便培养默契,拍摄会顺利些,四月一喊“先生您好,我是您本次负责拍摄的摄影师四月”。
寒冬阳一回头就看到惊讶的四月,点头示意之后,四月转身就回到摄影棚,郎才女貌。这个男人前个月还说娶她,转身就牵了别人的手,多么伤人。
丝毫没有许久不见的喜悦,只有悲伤和愤怒。四月本着专业的态度进行拍摄,过程意外地轻松。寒冬阳像不认识四月般,跟新娘两人配合默契,笑容也是很幸福般。
四月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将怒火压了下去,看着手中的相机放空脑袋看着窗外,也许那次就是一场玩笑吧,她何德何能配得上寒冬阳。既然他已婚,她只好祝福。
寒冬阳看着四月隐忍的表情,觉得自己过了。自那日生日宴之后,四月就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他感到一阵挫败,还是头一回被拒绝得这般彻底。
寒冬阳想,四月是个缩在自己角落的人,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取舍间,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如果不刺激她一下,怕是这辈子都要与她擦肩而过了。
如今看四月这般隐忍,心中的把握又觉得多了一分,但自己的做法并不可取,可没有人教会他应该怎么做。
事实证明四月不是一个很好的乐观者,回到办公室就面色铁青,她喜欢寒冬阳,但对于今日他的做法无法接受,一时收不住脾气低声骂了起来。
寒冬阳还没推门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的碎念夹杂着他的名字,过分,还说娶我,这才几天,气死我了,谁喜欢这种男人真是瞎了眼,啊啊啊。
寒冬阳一把推开门,四月忙停下口中的碎叨,因为骂别人被抓现行真的很羞愧。看着寒冬阳步步逼近,四月退到了墙边上。
她看不懂这个人,亦如深冬里的阳光般温暖,但却是浅短不可求般神秘,她不敢奢求过多的温暖。
寒冬阳一句话未说转身就离开,四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慌忙抱住寒冬阳,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
寒冬阳被背后的四月紧抱,脚步有些不稳,嘴角微扬,赌对了,他这一生都不再无趣。
寒冬阳将四月的手推开,转身单膝下跪,一枚简单的钻戒展现在四月的眼前,林微说得对,恋爱需要仪式感,求婚也需要仪式感。
四月再无所顾忌接受了这个人。那个跟她拍婚纱照的女生不过是林微的模特朋友。
尽管直接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但余生还长,他们可以把生活过成有趣的恋爱生活。
他们会有可爱的小孩,四月会给她或者他拍可爱的照片,也会给不善言谈的先生拍俊美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