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等待

      早上六点半，手机闹钟把我吵醒，平时起床困难症的我，居然在下一秒就清醒了。冬天的早晨，一掀开被窝，冷气钻进每一个毛孔里，顾不得寒冷，我立刻起床穿衣服，准备给儿子烧早饭。想着上个月，爸妈在金华，我每天早上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到自然醒，听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真是享福。做儿女的永远享父母的福。

        六点四十，我叫儿子起床，他“嗯”了一声，转身又睡着了。看着他犯困的样子，有些心疼，算了，孩子读书辛苦，就让他再睡几分钟吧！六点五十，再次叫醒他，儿子说：“我走读可以晚一点的，7：10也可以，7:45第一节课也可以……”言外之意是我还想睡。

      我知道学校早读时间是七点，看到儿子不想起床，心里是有波澜的，心智噪音出现了：走读这么近，怎么能迟到呢？在学校六点半能起来，在家6:50就起不来？何况弟弟也是这个点起来，他每天早上还要去学校田径队训练，昨天腿痛，让他不去都不行，你怎么这么懒？自己觉察到念头不对，不评判，不贴标签，下意识地让自己转念。“儿子一天到晚在学校上课，作业，确实很辛苦，他早晚饭又没有好好吃，营养和体力跟不上，理解他，给他多做点有营养的汤补一补……”

    于是，我声音柔和下来，对他说：“妈妈知道你很困，还想睡，不过早自习还是要上的，英语语文读读背背，早上时间宝贵，除非你在家早读，你自己决定。今天晚上回家，你早点睡觉，好不好？”听到我这么坚定的语气，他也没有再争辩，眯着眼睛做起来，起床气又来了。

    “怎么这么冷？怎么穿衣服啊？学校空调暖烘烘的……”他皱着眉头抱怨。

    我的心智噪音又出来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挑剔？有这么冷吗？我们在家也没有开空调呢！当年我们初中时候比这苦多了……当下觉察自己，有了分别心，有没有站在孩子角度去理解他？想着也许是学校寝室整晚开空调，昨天晚上他没有开空调，确实很冷。于是对他说：“是挺冷的，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湿冷，明天晚上你开空调，半夜睡着我给你关了，早上你起来前我给你开起来，整晚开怕太干燥了，可以吗？”大概是我的耐心，让他觉得不好意思再生气，就“哦”了一声，起床吃饭了。

    早餐煮了十五个饺子，外婆包好带来了，今天没有汤，他喜欢蘸着醋和辣椒酱吃，光盘了。想着以前早上他就喝一瓶牛奶，吃一个面包，怎么能吃得饱？儿子吃完出门上学，我让他顺便倒一下垃圾，他满口答应了。

“儿子，要不要带伞？”

“不要，我怕丢了。”

    “好吧，那如果晚上下雨，妈妈在小区门口接你。”我也给了儿子这样一份爱的表达。

    “哦，好的，我走了，妈妈再见。”7:18分就这样愉快告别了。虽然迟到了，但是没有发生冲突，很好化解了他的情绪。

    白天的时光显得特别漫长，一个人独处的日子，周围是安静的，心也是安静的。

      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喜欢和朋友家人在一起聊天。现在每天没人说话，更多的时间是安静思考或发呆，突然拥有大把的时间和自由，像一个曾经穷困潦倒的人，突然拥有一笔巨额财富一样，最初想挥霍一番，刷个剧，看电影，冷静思考后，怕自己懒散下来，这样的日子更需要自律，这样的环境更适合静心读书写作。

      于是，我给自己定了目标，每天白天睡眠1-2小时，看书至少两个小时，写作至少两个小时，每天一篇陪读日记，一篇文章，各千字以上。于是，上午睡了一个回笼觉，看了《丁立梅散文集》，做了读书笔记，写了陪读日记，记录生活。中午睡午觉，下午修改了一篇《我的父亲》发给作协叶老师，看了自己以前写的文章，只是没有完成当日的随笔写作，还没有找到感觉。晚上看了董宇辉的各种“小作文”，炖了山药排骨汤，准备火锅料，晚上和儿子吃夜宵。

      晚上9:35，我穿着儿子的睡衣，准备下楼去接儿子。一天没有出门，才发现冬天的夜，是彻骨的冷，寒风直往脖子里钻，我把手插兜里，缩着脖子去门口。正巧看到一边吃东西的儿子，从超市走出来。这孩子真是吃货，完美遗传了妈妈爱吃零食的特点，每天都是吃吃吃。右手拿着香肠，左手拎着一袋薯片。

      “我想你做夜宵需要时间，我吃点零食等待。”怕我说他似的，他抢先一步解释。

    “少吃点辣的、上火的零食，偶尔解解馋，不能每天当饭吃。”我还是忍不住说他了。

    “猜猜今天晚上吃什么夜宵？”我故意卖关子。

  “饺子？面条？猜不出来，你说嘛！”儿子问我。

    “火锅，想不想吃？”

“有火锅，好啊，有什么菜啊？”他有些惊喜。

“牛肉、羊肉、油条、香菜……回家你就知道了。”

    一回到家，桌上摆满了调料和火锅的配菜。我先给儿子盛了一碗排骨汤，然后他开起了音乐，一边看着《人世间》，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我切着香菜，给他做调料。锅里的汤汁“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慢慢升腾起来，客厅里雾气袅袅。看着儿子涮羊肉，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心里暖暖的。出租房里，一样有家的温度。

    吃完火锅，儿子自己洗了昨天剩下的两条内裤，尽管不愿意洗，但是他还是去了，我肯定了他。爸爸说的对，洗内裤看起来是小事，自己照顾自己，这是独立能力的基础。等有一天，他离开父母，去远方上大学，或是工作后、成家后，能照顾自己，能照顾好别人，这才是真正的独立与成长。

    儿子在房间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小说，现在每天看看书也挺好，既是放松，也是重拾对文字的感觉。

      十点半前，儿子睡了，等我洗洗刷刷忙完，又十一点了，儿子房间早已传来轻微的鼾声。从小到大，他都很爱睡觉，让他熬夜苦读，或闻鸡起舞，太难了，想着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健康，心情舒畅，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