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活的20多年里,经常听别人说:过去并不重要,未来才更重要。也许是对的。
昨天在家翻完了一本书,一本关于记忆的书,一本寻找记忆的书,法国作家莫迪亚诺的《暗店街》。
说到记忆,我很想探寻它。记忆是什么?是闪烁在脑海中不愿抹去的瞬间,是对人生产生影响的事件?我不知道记忆是什么,有时候记忆可以很美,有时候记忆让人挥之不去。
再回来说说《暗店街》,小说讲述了一名私家侦探寻找自己身份的旅程。在他做私家侦探之前,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他运用多年做私家侦探的经验,从一个一个看上去毫无生机的线索着手,想要找回自己的过去。对他来说,过去充满了魔力,一种未知的魔力。在这个找回自己的过程中,他接触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人说话,最后,他依稀好像终于发现了自己是谁。
起初,我们仅是父母的儿女,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父母相关。慢慢的,我们有了朋友,同时我们也被朋友称为“朋友”。这种关系很奇妙,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认识了彼此,在彼此的生活中出现,发生作用。这就像是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你不知道对他的生活产生了什么影响,但真真切切是在改变着他,有时是一个念头,或者一个习惯甚至一种生活方式。
某些时候,我们成为了朋友的朋友,甚至和朋友的朋友保持一种更为亲密的关系,我们彼此之间发生了联系,我们的社会关系交织在一起。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将感到遗憾,因为我们的朋友之间并不相识,我们仍旧孤立存在世上。
当一些朋友离开了我们生活的圈子,会伤感,友人不再。渐渐的就淡忘了,因为总是有新的事情搅进我们的生活,有时确实想要为逝去的东西保留一点空间,但多数时候这项努力是徒劳。当新的东西挤进我们的世界时,一些旧的东西就会被清理出去。虽然,可能不舍,也在痛苦的挣扎,但最终,他确实是离开了我们的生活。
有时候,这些记忆并没有被清理干净,它依然残留了些许片段。所以在某个独处的夜晚,这些片段会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就像书中写道的一些古怪的人。他们所经之处只留下一团迅即消散的水汽,某一天从虚无中涌现,闪过几道光后又回到虚无中去。
说到这里,就不必再为一些无能为力的挽留挣扎了。人生的每一阶段,都会有不同的人闯进我们的生活,有些人成为了朋友,有些人只是一面之缘,甚至未曾谋面。就像走进一家店铺,晃一圈就出去了,但他们的确来过。有的人可能来过一次,还会再来,有的人再也不会来了,那是你们此生唯一的一次会面。听上去,多少有些悲哀,但确实如此。
书中把这些人称之为海滩人:一生中有四十年在海滩或游泳池边度过,亲切地和避暑者、有钱的闲人聊天。在数千张度假照片的一角或背景中,他身穿游泳衣出现在快活的人群中间,但谁也叫不出他的名字,谁也说不清他为何在那儿。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天他从照片上消失了。其实我们大家都是海滩人,沙子只把我们的脚印保留几秒钟。
无数的人在我们生命中来来往往,让我们感觉自己活着,这种活着的感觉是被需要,或者说,我们和这个世界还有关联。
想想,小说的主人公多少还是可怜的,记忆就像一张看不清轮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