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加权Ave
小引:
投入简书襁褓中已过2年零1个月23天了。
期间结识过好多有趣的人,也见证过他们分享的趣事,更明白了很多道理,透过文字呼应着曾经的经历,响荡着回忆和三观。最近读了一个简友分享的西瓜事儿,本以为是介绍西瓜的挑选方法,读后却勾起我满满的回忆,一下被那个记忆深处吃瓜撑得瘫在农院阳台不敢动的小破孩拉到了十五年前。
眼前,是村头一条水泥路,晒满了片片金灿灿的麦子,耳畔也似在隐约着风吹麦浪沙沙声。
那时候,小型收割机还刚刚普及到这个临海小村庄,收麦子依然是一年里头的大工程,收割后的麦子要堆到几里外的大场里,还要用上拖拉机斗儿临时搭一个“帐篷”里面铺上被子用来“看场儿”,等麦子打下来后运回家,麦秆则堆在场儿里,然后压实,使麦秆堆不塌也是一门技术。在家堆不开晒的邻里八乡都乐呵呵地挤在村儿里唯一一条水泥路上晒麦子,我也守在自家地盘上懒洋洋舔着手里的奶块儿,丝毫不敢怠慢地照看着眼前的麦子,因为按照惯例辛苦一个月后去镇里交粮的老爸总会带回来一个皮薄瓤甜的大西瓜,那也会是我每年里吃到的唯一一个大西瓜。
上街交粮的一天在我久盼之下终于到来,装了一早晨的车,我已经累的够呛,正打算洗把脸拿出两毛钱去小卖铺买个奶块儿回来怼着电扇边舔边看借来的小人书。却被老爸一句:“走,上街去”呆住了。那时候只记得自己一通激动,都顾不得寻思为啥就换上前天在大集上刚买的小凉鞋儿就屁颠屁颠的上了车,标在拖拉机坐一旁靠着老爹。
到了镇上,来交粮的人不在少数,等车开进去,站在高处的质检员拿着“桶子”(一种质检工具,中空,头部尖锐可以扎破袋子淌出麦粒儿,用来检验是否发霉以及质量如何),待他一个手势表示合格后,陪伴我一年的麦子就一袋袋进了皮带。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老爸的目光随着皮带机带动下的麦子,也越发变得深邃。看着老爸这般目光,我鼻子竟头一次在那个季节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
那时候,西瓜都是从比较远的地儿运过来的,价格比较贵,一年到头能吃到瓜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一群猴精会做生意的瓜贩子,瞅准了时机集中在这儿叫卖。他们深知这时候是老百姓一年为数不多的最有钱的时刻。陡然,老爸一句:“挑个吧”,硬是把我从复杂的情绪中拽了回来。我依然记得,那时我破天荒地觉的,买瓜成了一种破费。“就…这个吧”,我清了清几乎呜咽的嗓子,拿手指着最角角上的那个不起眼的小瓜说道。但后来,还是被老爸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瓜。虽一路颠簸,瓜却被坐在车斗儿的我在意的抱着回了家。
那年那日,瓜被我笨手笨脚的浸在凉水桶,拿出后,我却再难有往年雷厉风行之态将其大卸成十块。
孩提时代的那点烦心事一会就过去了。那年夏天,我破天荒的吃到了第二次瓜,是老姐学了刺绣,赚够了钱买的。一家人忙完后驻足啃瓜的一幕我永难忘却。记得那次我吃的特别撑,最后顶着瓜皮,爬到农院阳台上,懒洋洋的看着30度角的一抹夕阳,那一刻的天边被夕阳渲得红彤彤恰如溢满鲜汁的西瓜。
如今,已踏步社会工作两年。每年中伏天都会吃到单位发的大西瓜,同事聚在一起啃瓜,薄皮厚皮、大瓜小瓜、黄瓤红瓤如今都吃了个遍,却再难吃到那年那味的瓜,就像现在的“火鸡面”永远撼动不了当年的“大将军”。
十五年后今天,
眼前是四通八达的柏油沥青路,孩时片片金麦不再,耳畔仿佛传来即将通车高铁的沙沙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