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后的第8年,我出生了。8年时间能改变多少事情呢?抗战也无非用了8年时间。可8年的时间,依然无法将富有的春风吹到我所出生的小城。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没有吃不饱的时候,但总是在嘴馋的边缘不断试探。
那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吃,物价也便宜。5分钱可以从老奶奶的锅里卷一根糖稀;1毛钱一袋无花果;而3毛钱一个的羊肉煎包,已经算是奢侈品了。那时候老妈不知从哪里现学的教育方式,装着傻白甜的口吻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啊?”我边舔着流在手上的包子油,边用发自肺腑的傻白甜的口吻告诉她:“我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吃羊肉煎包吃到饱。”
现在想来,真是没出息啊!
没有零花钱的日子,我们依然要为嘴巴忙活。爬到槐树上钩槐花;钻到玉米地里掰玉米;挖坑烧火闷红薯,如果你胆子足够大的话,这些都是容易得来的美食,前提是你要承受住被打的风险。
改革之风越吹越大,偏远的小城,也在微弱的变化中,丰富了食物的种类。我们的早餐多了胡辣汤,附近开起了重庆火锅四川小吃湖南大碗菜等等见都没见,听都没听过的饭店。一日三餐,变得多姿多彩。我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和不同的人,满足着自己的口腹之欲。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家门口胡辣汤的两排摊位;夏天因啤酒畅饮倒闭的火锅店;学校食堂的调饼;走街串巷的小车牛肉……
于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时间、食物和故事,组成了一个个记忆的片段。若干年后,当我们偶尔吃到一道菜时,那个记忆的片段,带着味觉的回忆,唰的一下涌上心头,在平静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这丝涟漪,跟食物建立起一种时空的连接。在这个连接中,食物成了一个器物,承载着时间,凝结着故事……
在食物如此容易获得的今天,我突发奇想,想要聊聊食物,看看时光,再说道说道跟它们有关的故事。
愿它能带给我精神上的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