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勇
秋天来了,树叶儿慢慢地黄了,花草日渐凋零,惟有那菊花却迎着秋风怒放,姹紫嫣红,流光溢彩,争妍斗奇。白的像一朵儿雪,红的像一团儿火,黄的像一堆儿金。一朵一朵的菊花像精雕细刻成的彩球儿,在太阳的照耀下,美极了!一些含苞待放的花蕾,花瓣一层赶着一层,向外涌去。
菊花各有特色,有的秀丽淡雅,有的鲜艳夺目,有的昂首挺胸……我喜欢菊花的美丽,更喜欢它傲霜的精神。到了秋天,别的花都凋谢了,惟独菊花开的轰轰烈烈,在寒冷刺骨的秋风里,昂首挺胸向秋风挑战。陈毅曾这样写诗赞美秋菊:“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的确,菊花虽然没有牡丹雍容华贵,没有月季娇艳妩媚,没有百合高贵优雅,但她那傲霜精神,确实令人喜爱。
晋代陶渊明爱菊成癖,曾广为流传。他写过不少咏菊诗句,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秋菊有佳色,更露摄其英”等名句,并夸赞菊花是“芳熏百草,色艳群英”。当时士大夫慕其高风亮节,亦多种菊自赏。自陶渊明以来,菊花成了文人雅士咏志抒怀的意象,成了隐士、高洁的象征。后来的文人黑客以菊花为题材吟诗作赋者众多,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歌颂菊花的名篇佳作,流传至今仍脍炙人口。
唐太宗李世民《赋得残菊》:“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此诗以新颖的构思,对即将凋谢的菊花发出了感慨,既赞扬了残菊风姿不减余香犹在的顽强生命力,又对来年复荣充满了信心。
唐代白居易《咏菊》:“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用霜降之时,芭蕉的新折和荷叶的残败来反衬东篱菊的清绝耐寒。此诗赞赏菊花凌寒的品格,借咏菊之耐寒傲冷逸清香亮来自况言志。
唐代元稹《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诗人没有正面写菊花,却通过爱菊,侧面烘托它的优秀品格,美妙灵动,意趣盎然。在描绘具象之后,以自述的方式道出爱菊之由而又不一语说尽,留下了想象空间去回味咀嚼。
明代唐寅《菊花》:“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诗人借菊花以自比,在诗词中属于香草美人笔法。描写故园中的菊花淡放的情形,突出了菊花高傲的品质,诗人的托物起兴,以菊花来表现自己的高洁品格。
此外还有,晏殊的“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韩琦的“虽惭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刘禹锡的“昔看黄菊与君别,今听玄蝉我却回”;王之涣的“今日暂同芳菊酒,明朝应作断蓬飞”;苏轼的“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秦观的“问篱边黄菊,知为谁开”;宋江的“头上尽教添白发,鬓边不可无黄菊”;汪元量的“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处醉黄花”……咏菊者数不胜数。
曹雪芹笔下的红楼女子对菊花也是情有独钟,有访菊的、有问菊的、有忆菊的、有恋菊的,寄托了各自不同的思想。史湘云伴菊而欢,理想如月光下的菊影移动模糊、虚幻、随遇而安;林黛玉怀秋心作菊梦,与菊同洁同傲同坚;贾探春精明严谨,又常故作豁达之菊习;薛宝钗在菊的陶染下一反雍容娴雅、稳重和平的淑女风度,憨情菊思,凄伤戚戚。
在古人的咏菊诗中,当推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的两首为最有特色:“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待到秋天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均是以菊喻志,借物抒怀,通过刻划菊花的形象、歌颂菊花的威武精神,表现了作者等待时机改天换地的英雄气魄。
我辈俗人,无法与先贤比肩,不敢以诗词歌赋咏叹菊花。只是喜欢秋天的风、秋天的景,尤其喜欢那风中顽强生长淡雅而脱俗的金色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