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地铁,人不是很多,车厢上座率在60%左右。感觉地铁就是为这个时候设计的,人口疏密度正好,不紧张也不空旷。
坐在靠门口的座位上,听着张国荣的歌,好像进入了某个电影情节。悠扬多情的电影。
地铁到站停靠,上来一对奶奶和孙女。也许是刚刚参加完某个活动结束回家,也许是放学回家。奶奶背着书包,跟在孙女后面,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
奶奶是奶奶的年纪,60多岁左右,灰白色的头发,不长蓬松。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女的一举一动,像是一位敬业的管家,在仔细的觉察孙女的需求,随着准备在需要的时候提供服务。
孙女是孙女的年纪,8岁的样子,五官很精致,眼睛特别,睫毛很长,眨眼睛时能够扑闪扑闪的律动。鼻子还没有长成,但是初见高挺的鼻梁,像是佐佐木希。典型的瓜子脸,下巴和下颚的轮廓弧度自然优美。长大后应该是一种傲艳气质的女神。
孙女低着头专心的玩着手机游戏,奶奶45°朝向孙女斜坐在座位上。孙女的脚突然痒了,自己挠了挠脚踝,觉得没有抓到痒处的重点,把脚放在了奶奶腿上,和奶奶说了什么。奶奶把孙女的鞋子脱了下来,帮她挠了挠脚后跟,自然的又把鞋子穿上。
奶奶在旁边看着她玩手机,眼神在孙女身上上下打量着。好像一位艺术家在审视自己的艺术作品,仔细品味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完美,再仔细修改一番。端详了一会,奶奶从背包里拿出来几根皮筋,开始帮孙女梳头发。
孙女也很乖,一味的玩自己的手机游戏,仍由奶奶在头上摆弄。
奶奶把孙女的头发边捋边顺,聚成一束窜在左手心里,右手拿出一根玫红色的皮筋。将皮筋用五指撑开,再把头发掏过来,以此反复四次,就把头发束紧了。第一根皮筋完成,奶奶又拿出一个橙色的,在间隔一拳的位置,束上了第二个皮筋。然后又是第三个绿色的皮筋。这样扎成的辫子,一股一股的拖下来,感觉很紧实。
期间,奶奶给孙女捋头发扎辫子,孙女一直在玩自己的游戏,完全没有在乎辫子成了什么样子,也不在乎是不是好看。奶奶扎完辫子之后,就这么看着辫子,用手来回的抚弄着,没有太用力,也没有太亲近。
也许,五六十年前,奶奶的奶奶,就是这么给奶奶扎辫子的。那时候奶奶应该是七八岁,也许拿着一朵小花,三四月份的花。在奶奶给她梳辫子时,她在摆弄自己的小花,觉得小花真好看。奶奶给她扎完之后,她说不定很兴奋。因为附近的小女孩都没有会扎小辫子的奶奶,她们的头发都不好看。只有自己的奶奶会把头发梳理的特别顺滑,然后再用彩色的小麻绳扎成小辫子。每次梳着辫子,别人总会夸自己的辫子好看,奶奶就会说:“这是我奶奶给我编的!”
地铁到站了,奶奶拍了拍孙女,跟她说该下车了。孙女目不转睛的拿着手机,走到了地铁门前。奶奶把书包背上,拿起孙女的外套跟在孙女后面。看了看孙女,又看了看孙女的手机,没有说话。
门开了,奶奶和孙女下了车,一前一后走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