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杜拉斯说过这么一句有脾气的话,我对我的生活不做计划。
也许正是因为是杜拉斯说的,这么一句话变得有分量。很难想象,在充斥着“成功学”“目标的社会环境下”,这句话是带着“失败者”的语气的。
人,怎么可以不为自己做计划?
计划,就是对近未来的打算。小到生活的细节,大到学业、事业、婚姻的抉择,有打算似乎是合乎情理的。做选择的时刻会到来,某些阶段必须度过,许多人生的必定都会在大多数人身上发生。不论是精神上的,物质上的,做个安排需要提前思考,不至于临头混乱。
在美国大学,为了满足毕业条件,学生有时会学习距离本专业很远的学科。记得在最后一个学期,我上了入门级的“气候学”。至今令记忆犹新的地方是,老师给我们提供了几个网站,可以看到有不同机构给出的全球气压的实时数据以及未来预测。通过气压图,我们可以分析未来气流,预测局部气候环境,关注可能出现极端气候的区域...... 这些数据不仅免费而且完全开放,可以满足个人的“天气预报”了。但即便这样,每年极端天气还是不可避免的美国人民带来的大额的损失。因为科技再发达,也仍然无法精确预测到一台龙卷风的发生时间和地点。
虽然美国政府不能完全预支未来,但至少,他们可以根据现有的数据进行疏散、撤离等其他预防措施。甚至,还需要对失准的预测结果,做出相应的预案。
在自然面前,即便人的计划是幼稚的,但那我们对生命的尊重。那么,在社会里,这个计划意味着什么呢?
计划,是一个能动性大的字眼。就好比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写文章。这是我给自己安排的日更,每天一文。这是我上周做的计划,这个计划还会延续一年。我做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为了首先,练习写作;其次,是让自己不要倦怠。事实上,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已经昏昏欲睡,身体也算得不得了。我从心里认可的这个计划,我完全臣服于这个计划,所以我仍然跑来书房写文章。
写作计划,对我来说,变成了一种自我要求。
每一天的生活变量都存在着,我可能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这些都可能让我歇笔,甚至停止写作。因此,这个计划存在的前提,就应该是我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篇文章必须发布”。所以,当真的有懒惰、疲乏、退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应该按照原计划进行。
计划,是为了达到某种效果。
不是每一个计划都能通往某个结果;但每一个计划,一定会为了达到某种目标而存在。减少伤亡和财产损失,这是为了应对突发的、极端气候所指定的目标。同时,这也限定了,美国政府不会动员超过可损失的财产的总额去执行这件事,比如让该区域人民做永久迁移。如果这样,这个计划就是矛盾的,就已经影响了效果。
也许,我之所以拿杜拉斯的这句话来说事,是因为我会联系“做计划”和作家身份这两件事。因为我想成为一名作家,所以会特别关注如何成为一名作家。她的这句话,会让我对她的写作生活进行推测。
如果对生活不做计划,那么写作呢?难道每天都完全的活在文字之中,莫非她老早就做了打算,写到死的那一刻......
一想到这些问题,我就会质疑自己的“日日写作”。我的写作计划,在真正写作的时候,才显示出愚蠢的一面。
也许这种情况,计划和效果,是近乎独立的存在。当你对这件事情了解太少的时候,你的计划可能就像在做一个排除法,这个计划执行了行不通,再换下一个计划执行。
计划,变成了永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