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了,划分产值的单子全都交了之后,办公室里的人就像卸下了今年最后的一副重担。所有人或刷手机,或看电视,或如我们这般,互相编着头发玩。
编头发,是所有女孩子从小就知道的变美的一大途径,直至长大,对这一爱好的热爱仍然不减当年。但是编者与被编者显然是对立的,两种角色付出的体力让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一个角色。我爱好编发,于是乐此不疲地为办公室每个人都编过头发。
编头发时,我尽量手法轻柔,速度放缓,以致于每次编发耗时过长,却结果不甚满意。被编者总会吐槽,虽然初看很好看,但是太过松垮,过不了多久就会不好看了。对此我只能无奈地笑笑。由于现代发型的基本编法就那么几种,时间一长,便想尝试以前从未编过的古代发型。每每出来,却依然招致吐槽,太过复古,无法出门,重来重来。即使所有人都承认美美的,最终依然不过几分钟便被要求拆掉重新来过。
最近办公室的妹子们开始愿意尝试编发,于是我便成了新手的专属模特。冬季的晴天,就是头发的触电日。每根头发都像是装了一根通了电的电线般,永远都是到处乱飞,四处纠缠。h小姐已经属于手法较为轻柔的代表了,但是依然无法解开那些头发缠绕的结,时不时被牵扯到的头发都让我瞬间泪水盈眶。s小姐和f小姐在一旁闲谈,时不时过来骚扰我一番,或是弹脑袋或是缠手臂,此时的我只想着如何克服那痛,根本无暇顾及她们。看着我毫无反应,她们说,“花花你怎么这么安静,平时那么闹,没想到编头发的时候这么安静这么乖。”我只得回了一个白眼给她们。h小姐观察了我的脸型半晌之后,终于编好了,但却是个三角龙王。s小姐和f小姐在一旁大叫,太丑了太丑了。看到无言的我,h小姐只好将头发拆了,又重新鼓捣起来。最终在下班之前,h小姐和s小姐合力,为我编完了整头的非洲小辫。满心欢喜的我,决定就这般出门。h小姐和s小姐说还是太过国际范,会招致路人侧目的。但是能有几次机会有这种发型呢,何必理会那些无关的路人。顶着一头小辫子的我,毫无阻碍的回到了家。
所以,有什么呢,不过发型而已,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至少,这是h小姐和s小姐一下午的心血,为什么要浪费呢,发型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每一次她们说我手法太轻,编的太松时,我只想说,手重的人给被编者头皮带来的痛,是会让人忍不住嘶一声的。
每一次尝试新发型又被否决后,我只能留影纪念,却又不能表现出彻底失去兴趣的样子。
每一次全办公室的妹子都要求着要编头发,又不让人拒绝时,我只得央求着身边的人帮忙一起。
所以,别人帮我编头发时,我一动不动,因为头一动,头发便会跑了,编发的人前几分钟的辛苦也就都白费了。
所以,别人帮我编头发时,我从不要求发型,编出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毕竟这是花费了好久的心血,为什么要鄙夷它呢。
所以,别人帮我编头发时,我都全程放松享受,不会紧张地直照镜子,不时的提出各种要求。因为这是别人在服务你啊,免费的服务。
作为设计行业从业者,加班改图是常事,也被各种甲方视为理所当然。一张图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修改不下十次,可能只因为甲方看图中某一点不顺眼,或者心情一时起了变化。每每做完一张图后,总会积聚一整个胸腔那么多的负能量想要吐槽。(招人恨的甲方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当自己真正成了甲方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将自己的理念想法全数解释清楚,之后再要求对方做图。这样做出来的图只要符合基本要求,即使再有修改也是随着方案的变化进行修改,而不是因为各类不合理不合心意的想法。(作者属于设计相关专业,非平面设计要求如此精细的专业)
每一次缓和矛盾时,人们总会说,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能想通啦,就能体谅他啦。
设身处地,这个古人流传下来的成语,是建议人们设想自己处在别人那种境地。但是,人们的设想总还是带有更多的想象成分在其中。半个小时完成的一个发型,总被认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就是动动手指就可以了吗。几个小时做完的一张图,修改起来也是被认为是很简单的事情,不就是cad画几条线,ps换几个图层吗。若是真正做过的人,还会如此想吗。
h小姐给我编过几次头发后,之后每一次我给她编头发时,她总是以最方便我的姿势配合我;若是自己有什么想做的发型,也会在开始之前就告诉我;编完后也不再立刻要求拆掉,而是告诉我如何修改,之后也会顶着那个发型美美的与男朋友约会。从设计公司走出去的甲方,总会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们他的要求,只要项目成果合格,便不再为难我们,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快速走完,即使有修改,也不会是改变最初理念的修改,而是根据最新政策要求进行修改。
在设身处地无法行得通的时候,亲身体会才能让人们真正的体谅。只有亲身体会过后,才会明白别人的付出有多少,自己的要求是否合理;只有亲身体会过后,在相同情境出现之时,大脑才会给出最直接的感受和反应;只有亲身体会过后,才会真正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为对方考虑。
设身处地只能让你身临其境,而不是真正的处于其中。
亲身体会却可以给你最直观的感受,能让你给出真正的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