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就想听雨靠窗 日头虚晃” 我想,此则为孤独如常吧。
想必一直是有两个极端的自我,热闹而洒脱的平静和面无表情的。写了太多封信,最后一封一封的写给自己。总觉得夜深了,是说心里话的好时刻。
三十度暮秋的南方偏僻乡村,天气干燥。一切如常,唯独没有秋天模样。北方大概有很冷了,是路边早餐摊会冒出的滚烫热气,早上窗上隔夜的冷霜。这一年也没有任何大悲大喜,惊喜之事无二三,少许平添欢喜的时分,少而不真实。唯独这一年觉得年岁心性具长,觉得人生也不过是乍欢一场而又落得孤零零的大梦一场。转身再回头,是会惧怕一切忽然成空。
还是有很多事情习惯于独自一人完成。吃一顿亲手烹制的饭喝一杯敬自己的酒,去戏院听“白云不羡仙乡”的故事而湿润眼眶,平静的在列车角落里读一本书,给家里的三盆白掌灌溉与照晒阳光,一笔一划的写下的字句青苍,早高峰堵车的高架拍下落雨的车窗外,听到来信里年少期盼的听雨靠窗,等一切漫长。与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离的最近的时刻,是安静而有序,无人打扰,只享受一点点嘈杂里夹杂的安稳。
人前热闹,人与人之间又过分强调距离和安全感,对许多事情狂热而又渴望离其遥远,保持距离和重要的新鲜感。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也期盼能快步前进,按下快门的瞬间也是果断而又迅速,摒弃无用照片和清理记忆卡,不留过多的无用之物,需要的二三而已,学会克制与懂得珍惜。
谈笑如常,迷惘如常,世事繁琐熙熙攘攘。写作的时候可以放弃冷静与思考,记录而已,认为不必刻薄与太过工整,此去人间,圆满难寻。
去了很远的偏僻乡村,世人说想来它大概是陶潜世外之处,若真是世外了又何来世人。柴火煮开的茶水壶,丹桂飘香。恍若隔世,偶有人挑担子走过远山的台阶担一抷黄土,远处田冒出余烟袅袅,想想春天背竹筐翻越高山采茶的景象,觉得此时应该有缝纫机的嗒嗒响和纳鞋垫秀气的花样子。
忽然觉得天青色等烟雨是句很美的话,黄昏时刻乌云从远方奔腾而来,笼罩黛山一片苍青,只等待着细雨的不期而来,打在石板路上翻腾开花,可能你真的从很远的地方前来,心上的姑娘便在自家院落里带着细雨和绣花的手绢,雨水落入天井化成雨帘,远山坐落有序的房屋,翘起的屋檐挂了红色的灯笼次第亮起,仿佛点燃整场秋雨,而她看着漫长暮雨等你归来。
大概是偶然邂逅的不经意间的岁月往事,是西窗的雨和归来的你,是寄给你的字句青苍和暮雨绵长。是月上树梢头的悄然寂静,和人约黄昏后的耳语绵远。
秋漫长,静度日,故人里。
丁酉暮秋于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