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兰东北神牛的牛脚印、水牛背,自然必须说到兰西北龙的神态与恣情。
请宽恕我大脑有“病”,起码有一段时间为古兰溪恍惚过。曾经设想过古时候河西全境大旱,赤膀露背的人们纷纷扛着龙骨车,依偎在一条条小溪流身旁,半夜里“呼隆、呼隆”踏水抢水,将是一种怎样的大电影场景?天池、山塘干旱见底了,门口塘大小鱼儿裸了身,估计连大江大河都要奄奄一息了。当战争的火焰在中原重新燃起,王胄子弟来江南生存亦谋生,人口日渐增多,人们不得不放火烧山,舍身农垦,从巨龙身上剥离的那片片青鳞,转化成一丛丛番薯、一穗穗玉米,在满足肚子的时候,是否想到了自己也犯下了决杀子孙遮阴的罪行。
站在白露山观景台,总想翻过栏杆,用手去摸一摸缠在山体上的白玉带,然后再去瞭望从兰城三江口逶迤北来的兰江,说它每天正在过游龙戏凤的生活,真的一点也不过分。那么,一座座凤凰山又该在哪儿呢?是在千岗山大山脉的余脉里,还是孤单矗立在千里阡陌中?从古至今曾有多少只凤凰不以万里之远,或歇息在高山峻岭之上,或栖息在叮咚泉水旁和沙沙的羽松中,让辛劳一辈子的山里人永远对未来充满诗情画意,哪怕在眼前出现一些海市蜃楼的景象也行。
曾经猜想过从京城临安一路出逃的周三畏那战战兢兢的心灵。自从前些年在龙游县探秘寿龙古道回兰城后,岳飞的骏马在睡梦中不止一次地呼啸而过,这才明白了文官武将之间惺惺相惜的情怀,竟然是救国家危难于身前,牺牲自己、奉献生命已不是一般王臣之间“是昏聩还是愚忠”可以一一解密。跨河而过的骏马,只留下背影,忠臣的大墓常有人去瞻仰、悼念。
曾经猜想过屹立于渡渎山村的考神——章懋的苦心孤诣,而他的学生不知怎么的,或挥洒先生的神情,在风风雨雨的做官生涯里,碰了一鼻子灰,如削职为民的唐龙,舆出都门30里,卒于旅舍;或继承先生的遗愿,在高山上弹琴纵歌,在棚屋里捉笔作诗,如忠心耿直的寒溪子,揽一片日光月色于文字中,在“叮叮当当”皎皎滩的溪水鸣声里,化作一只松鹤,飞翔于苍穹,最后埋首于方山上,与师相伴。
这些山中神、人中龙,在兰西北,在河西数不胜数。因为我的文笔还稍加枯涩,无法让他们在文字里一一活过来,那就留给后生去秉烛作书吧,捧万千心思寄予到山壑空谷中。(未完待续)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12月13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