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田园生活(89)抗婚的阿柳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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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柳姐连夜逃婚了

阿柳姐不再跟他爸爸斗了,她知道自己怎么反抗都没有用的,她于是安静了下来,时常跑到村口的白果树下沉思着什么,忧愁着什么,而她的举动也引起了石匠哥的注意。

刚开始,他还是远远观望着,但后来就不知不觉向阿柳姐靠近了。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棵树下,时不时看向阿柳姐,但又不敢说什么,他怕她赶他走,这个时候的他只想陪陪她,毕竟她马上就要被提亲了,她不久后就要嫁给那位未来夫婿了。石匠哥心想,他这个时候又能怎么样呢?都怪自己不够争气,如果家里条件好点就不会这把年纪也没娶个老婆回去,如果自己光鲜点,他也许也想......

正在石匠哥懊恼之时,阿柳姐突然开口跟他说话了,她低声说到:“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人,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石匠哥被问得一下有些懵了,他支支吾吾道:“要是我的话也......也不嫁,嫁人也要嫁给自己......自己喜欢点的......”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吗?”

“我、我、我也不知道。”

“还不知道,哎!真没出息。”

“我......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我家乡穷,很多人家都看不上。”

“家乡穷也代表你也穷吗?你不是也混出来赚点外快了吗?”

“说是这么说,可大家的观念就是这样,我们村的大龄好青年都被这个观念给耽误了,我、我也一样。”

“那是你们被带偏了,自己都不争取,谁还主动贴上去呀。”

......

这句话突然如一阵闪电,惊醒了那位唯唯诺诺的石匠哥。

在离提亲日不多的日子里,石匠哥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他终于鼓足勇气大方地坐在了阿柳姐的身边,同坐在那棵古老的雄白果树下,他跟她聊各种有趣的事,只想逗她开心,只想给她排忧解难。在聊到关于成家方面的事时,他又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了,有天傍晚,他终于向阿柳姐说到:“其实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是谁呀?那你还不赶快把她追回来。”

“我怕我没有机会了,因为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傻瓜,只要还没有嫁就还有机会,讲不定她也喜欢你呢。”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跟我回去吃苦的,我们那边连小菜都稀罕,因为土质不行,种什么都没什么收成,穷的名声怕把她吓跑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穷的是地方,穷的又不是人,人只要想改变就可以不穷了。”

这时,石匠哥兴奋不已,他好像看到了一堆金子似的,也跟着放光了起来,然后不由自主地拉着阿柳姐的手欣喜地说到:“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我、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呀。”阿柳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缓缓抽了回去,脸一下子就被羞红了,红得像菜园里的西红柿般。

“你......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逼着提亲?”

“都怪我没出息,我怕你爸爸,你爸爸的性格很强势,如果我去说什么,他准把我炮轰出来,我只好当个缩头乌龟了。”

“那你现在的想法呢?还想当缩头乌龟吗?”

“不想了,可我还是不敢面对你爸爸。”

“依我爸爸的个性,你这个时候出现也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我真的不希望你嫁给别人。”

“我不嫁个别人,难道要嫁给你呀。”

“我在你们村里做了这么久的事,我时常梦想着你能嫁给我该多好呀。”

“提亲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有天晚上,石匠哥把阿柳姐约到了古白果树下,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扑通单腿跪向她说:“现在就让这棵古树作证,我今晚就要让你成为我的新娘,我发誓,以后会一辈子对你好,亏欠你爸妈的事,我会郑重地跟他们说声对不起,保证以后会一一慢慢补上,以报答他们二老对你的养育之恩。”

“啊!我今晚就跟你走呀,可我什么也没有准备。”

“不用准备啦,我手头的钱全给你,你想买什么就去买什么。”

“我还是怕我爸以后会打死我的。”

“现在有我在就不怕了,该打的是我,我会帮你挡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干脆把自己的幸福全赌给你了!”

......

一大清早,被浓雾笼罩的沉寂山村被“阿柳连夜逃婚了!”的惊愕消息给震得沸腾了起来。

“什么?阿柳逃婚了,跟谁连夜逃婚了?”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矮个子石匠小伙呗。”

“那他爸爸不气死才怪,阿柳的胆子也太大了。”

“谁叫他爸爸逼婚啰,她不肯嫁,可逼着非要嫁,这下好了,鸡飞蛋打了吧。”

“哪个父母不想自己女儿嫁个可靠老实点的男人啰,那个石匠也不知是不是骗子,哎!造孽呀。”

“听说那个石匠家的村庄是个穷得苦的地方,往那地方嫁不傻呀。”

“看着那小伙也挺灵活的,应该也能挣点钱养家吧。”

“谁晓得啰,什么礼仪都省了,等于捡了个老婆回去,日后也不知会不会珍惜,真是不懂事呀,父母白养了。”

“这就是命呢,注定要闹这么一出。”

......

阿柳姐的爸爸气得脸都变绿了,还在家里边摔东西边破口大骂那位石匠哥,也骂自己的女儿不要脸,竟然跟个男人连夜跑了,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呀!恼羞成怒的他简直有要杀人的架势,看着就怕得很,也深感同情这么位可怜的爸爸,到底是谁的错呢?这个时候真是说也说不清了。

阿柳姐的妈妈也只有哭的份,她的哭声里有太多的苦闷与委屈,毕竟十月怀胎,辛苦拉扯大的闺女就这么轻易跟了别人过了,那么大的女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似的,以后估计连见面都难了,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幸福。

是呀,阿柳姐做了这么件惊天动地的事,那么草率就决定了自己关乎一辈子的事,她那晚冒着风雨赌上的人生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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