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们作北方的狼,凄厉北风,漫漫黄沙,只为那传说中的美丽草原。
寒冬腊月,尤其在东北的冬天,即使把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也会感受到寒风凛凛。就在这样的天气里,1月23日的下午三点钟,实践队的七名成员准时到达了家乡榆树市实验高中的校门口,即使恶劣的天气,但大家脸上的笑容与热情温暖着整个白雪皑皑又满载我们回忆的校园。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问候陪伴了我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张老师。在宣讲结束后,终于等到了开完会的他。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阔别母校一年有余,再次见到这位见证着我三年青葱岁月的人,心里激动的一时说不上来话。他熟悉的嗓音,满载着数学记忆的面容,那被我们私下里模仿千百遍的小习惯,竟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高中三年的确刻骨铭心,往事浮现于脑海,久久不能忘怀……
张老师是教我们数学的班任,由于名字的缩写,我们都叫他“DJ”,十分幽默的中年男子。面对我们的调侃,他总是能机智化解反将我们一局。记得从高一开始,上几届的学长学姐整理出他的经典语录,“我可是数学组里语文最好的!”,“这道题对的打叉,错的打对号!”“我们扣分多,那是因为我们有活力。”“这份检讨,我不得不说,我身为一个数学老师,你的作文水平和我差远了。”“下面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存在命题。”
所谓“大智若愚”,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对数学的热爱,不仅限与三尺讲台。开起班会的时候,侃侃而谈的数学道理,一套又一套,很奇怪的是,明明很枯燥的理论知识,我们每个人都听得入迷。他教给我们的不仅是解题应试的方法,更多的是数学的思想。正是在他的影响之下,班级的数学成绩总是全校第一。教研周,班里挤满了来听课的老师。
一般来说,到了他的年龄,都会变成中年油腻的大叔,但他却是温暖如阳光一般的人。他会在暴雪天里送路途远的同学回家;为心事重重地同学排解忧愁;在深夜同大家一起点灯熬油。高一,他永远是班级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对每个进来的同学道早安;高二,走了几位同学学文科,他说,以后的仗就我们这些人打了;高三,他说他喜欢听《狼》,我们每天中午唱歌,唱了整整一个学期。
他常说尊重与爱是相互的,其实有时特别讨厌他的煽情与温暖,我怕我太留恋,留恋到不想离开。高三的下学期,班内的气氛特别凝重,除了学习的紧张与压力,我们更害怕和他说再见。到了最后几天,我们每个人都故作镇定,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排着队去听他分析每年的考试题。笑着笑着,就到了真正要分手的时刻了。高考前的最后一次班会,所有人在黑板上写了纸条,和他拍照。他说的话字字戳心:“所有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是为了学习和准备做一件事,别离。要和你最亲的人别离,和你的朋友别离。人总要别离,就是来得早一些晚一些。”我们所有的人都想要体面地说再见,这种体面在三年朝夕面前低下了头,在每个人哭的泣不成声时,他默默的走出了教室,站在教室门口,十指紧扣。仿佛在说着,“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最后我们一起又合唱了一遍《狼》,“无垠的旷野,凄厉的北风,漫漫的黄沙。我只有能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的美丽草原。”
我们上课偶尔走思,幻想长大的模样,期待外面的世界。他却常说,年少时光,高中最美。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有刻骨铭心的记忆,高中三年的单纯相伴,现在回忆起,心里依然会泛起阵阵波澜。我们的少年时光已不再,他也将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三尺讲台,庆幸我们的人生有过那么短暂几年的重叠。我会用最鲜明的色彩为这段单纯美好的时光留下长久的印记。
匆匆一面,太多的话还没有说,原以为不会再相见,相见的确不如怀念。人在回忆面前是那么脆弱,因为会触碰到心底的温柔而变得狼狈不堪。后会不知是否有期,若有期,不会忘了那些太多想说却没说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