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最不能忘记的炒花生有三次,其中有两次都是最近一月发生的,各有各的回味。
就在昨天,在故园老屋,是最近的一次,很值得回味,咀嚼。
昨天又炒了一筛子花生,那是母亲亲手种的花生,秀清来帮忙炒的,满满的,装在筛子里,晾在桌子上,似收获颇多的2018年,一眼望去,只有喜悦。
昨天的花生,粒粒饱满,皮色土黄色,没有被炒糊,很好看。是秀清用沙子炒的。在故园老屋,铁锅,柴火,沙子,母亲自己种的花生,装在麻袋里,吊在房屋梁上,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很有年代感的炒花生,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眼前,有时光穿越的味道。
2018年12月30日,进入2019年倒计时第二天,未来已来,似这一大锅炒花生,听说简单,吃着尚好,却难得炒好的果子。
到了2018年,似乎炒花生也只有在干活市场,被当做卖货的噱头,装模作样的摆一口铁锅,招徕顾客而已。我们物质已是极大的丰富,也不馋那一粒落花生了。
炒花生应该说该叫烘干花生或者什么干果的了。就连我自己家里也是用微波炉,不到3分钟,就烤好了的炒花生,很是方便,快捷。还有更为方便的就是直接在超市买上几袋,拆开就吃,还不必自己动手。自己用微波炉炒的那是家中花生无法处理,仅此一法,简单,方便。
现代社会,新型的煮饭方式,天然气火是不适合做炒花生的,稍微不留意,花生就被火烤焦糊了,黑黢黢的,不仅品相不好,香脆的味道也没有了。
传统炒花生是一项技术活,好懂,却难做好。首先是因为花生不常有,得出花生的季节,而且得特殊的日子。记忆中特殊的吃炒花生的日子就两个,一是收花生的时节,花生刚从土里被挖出来,还是湿的,根本就无法炒,只有直接加盐煮熟了吃,那个叫做吃煮花生。另外一个时节就是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在除夕之夜,炒上一大筛子花生,晾在桌子上,等到第二天,就大年初一了,是新的一年开始了,荷包里鼓鼓的,装得满满的一定是炒花生,寓意开心,快乐。那样的日子应该是伴随着我整个少年时代的,而今想来,仿佛成了童话中的故事。
这次吃炒花生,还是有点契机的。一是时机正好,2018年即将结束,2019年马上要来,迎接未来。二是刚好故园老屋还有母亲亲种的干花生,粒粒饱满的,挂在房梁上。三是在故园老屋,有铁锅,有柴火,还有我们正在浇注混泥土,有河沙,所有材料都是齐的。三是做炒花生的人在,母亲也回老屋了,秀清也来帮忙了,秀清是母亲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却和母亲最亲。四是,老屋正请了人搞建设,都是乡里乡亲,晚上得喝点酒,炒花生是最好的下酒菜。
就这样,也许是怀旧,也许是人情,各种原因,各种情怀,促成了这次炒花生,是仪式一般,被我记录。
最近另外一次炒花生,是在上个礼拜六晚上。照例是在故园老屋,场景依旧,人物依旧,不同的是,母亲没有在场,就我和弟弟,表弟,还有先生,我们几个创业伙伴。
老屋夜深长,诗酒话年华,正当时。我们姐弟几人,回忆着少年时代的趣事,聊着今年的花椒行情,只觉得意犹未尽。先生提议我去整点正规下酒菜来,不能老是野菜佐酒话桑麻。
想来也是,自从我们姐弟几人周末独自在老屋创业劳动已来,只要是我做饭,基本都是野菜清汤一鉢,腊肉一盘。一来简单,二来也觉得是健康生活,回归田园,这种生活自由随意,多好,我们也都很喜欢。
可是这山乡老屋,天黑夜静,除了野菜腊肉,我还能去哪里整正规的下酒菜呢。还是弟弟聪明,他说可以来炒花生下酒。我轻笑戏谑先生,我家炒花生就是正规下酒菜。
说归说,做归做。
我火还未生好,弟弟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装了一篮子干花生出来。那时没有河沙,我用食盐代替沙子,似乎也是可以的。我先放了盐炒热,再加了花生,一起在锅里翻炒。这应该是我记忆中平生唯一一次和弟弟炒花生,很自由随性的生活。
柴火在土灶里哔哔波波的响,花生和着锅灿子碰着铁锅的当当声,还有不时飘出的花生由生变熟的脆香味道,配合着炒熟了干果的哔哔叭叭裂开声,仿佛它在开口笑。先生和表弟还在餐厅,轻言慢酌,只等好菜上桌。一时间,我只觉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
那一夜,或许是馋嘴炒花生的香脆,几个人,吃完了快一篮子炒花生,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秀清来我家,看见残留的花生壳,遗憾没有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