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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25年“五卅”运动大爆发,共产党领导下的反帝反封运动进入高潮,鲁迅支持的“女师大”学潮便是反帝反封的重要组成部分。围绕“女师大”学潮,鲁迅与帝国主义,北洋军阀所代表的封建主义及其御用文人“现代评论派”,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作为《朝花夕拾》的开篇,《狗·猫·鼠》正是在此背景下诞生的。
从去年起,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
文章的首句便开门见山,仿如一声平地而起的惊雷,听者不禁颤抖。自去年,迅哥就听到了有关自己仇猫的风声了,何以如此?原来是根据发在《呐喊》中的一篇文章《兔和猫》,妄下的定论。既然他人装无知,那也无话可说。
可今年的大环境有变,在这多事之秋,迅哥坚守自己的阵地,以笔为杆。于有些人而言,总还是骚着痒处的时候少,碰着痛处的时候多,也就让哪些“负有指导青年的前辈”之流运用“逻辑”的奥义往人身上泼脏水。
迅哥既然仇猫,还要痛打落水狗,狗不也仇猫,那迅哥倒成狗了。这番污蔑,怎能让这帮人轻松得逞,倒要论论猫狗成仇的缘由。
据说,动物们商量要事,开会之际缺了大象,谁去请呢?这个差使“幸运”地砸中了狗,狗不识象,驼背的便是,于是弓着脊背的猫被认成了象,猫和狗也就结了仇。
狗仇猫其咎在它没眼力,迅哥的仇猫远非如此,言下之意也就明了。这还不过瘾,既然现代评论派们要将人禽之别这样严格地区分,那倒有必要辩一辩。
虽然好些动物没有舒适自由的生存环境,也不干净,还凶残,可它们很少会伪装自己,也不噜苏做作,过度夸耀自己。
人自直立行走后,开始说话,写字,也就慢慢坠入堕落,说着空话和大话,还不自知,如此看来,不免“颜厚有忸怩”。
话说回来,生而为人,总还得学着人样来辩一辩。迅哥仇猫的原因说是它作为施暴者的性情以及一副媚态,倒不如说是它们配合时的嗷叫,手续繁琐,扰人心智。
如今是“动则获咎”之秋,自是事先说明,迅哥的打猫只因叫声扰了人,再无其它。如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的婚礼,即便礼节如此繁琐,与己无关,也不会扰到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
要是对仇猫的缘由去回忆中进一步深挖,那原因更是简单,只因它吃老鼠,还是迅哥最喜欢的隐鼠。
迅哥对现代评论派的回击也就暂告一段落,开始了回忆部分的叙述。
对于猫,不论是西洋小说里骇人的黑猫,日本传说中的“猫婆”,还是中国古时的“猫鬼”,那都是久远之至,影响不可谓没有。迅哥对猫自小就没什么好感,正是它扰乱了迅哥儿时与祖母的甜美回忆。
在祖母的叙述中得知,猫原来是老虎的老师,得亏留一手,要不突然从树上爬下来一只老虎,怕人得很。
夜色更加黯然;桂叶瑟瑟地作响,微风也吹动了,想来草席定已微凉,躺着也不至于烦得翻来复去了。
这一段环境描写使得上下文衔接得非常顺畅,当迅哥早已酣然入睡,融入黑夜,那便成了老鼠跳梁的世界。
老鼠啮破了箱柜,偷吃了东西,祖母怎能不恨,迅哥倒是不以为然。毕竟,这是大个子老鼠干的,而非自己心爱的小鼠,也被称为隐鼠。
一聊到自己喜爱之物,在光环效应的加持下,那分享欲必定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床前一张“老鼠成亲”的花纸,可爱至极;另一张“八戒招婿”的花纸便不甚雅观。
小鼠尖腮细腿的模样都像极了读书人,穿着红衣绿裤举办大仪式的便是隐鼠了。更夸张的是,即便小鼠如海昌蒋式那样连拜三夜,迅哥也丝毫不感到厌倦,偏爱的有恃无恐,过于真实。
老鼠的大敌从来不是猫,而是可怕的屠伯—蛇。一次偶然的机缘,迅哥从蛇口里救了一只口角流血的隐鼠。稍加休整,隐鼠恢复过来了,也不逃走,还时时往人前凑。放在书桌上,便舔吃着研着的墨汁,怎得不像个读书人呢?
况且迅哥还听父亲说过关于墨猴的故事,虽无墨猴,有个爱舔墨的隐鼠,即便不等迅哥写完字,也算是“慰情聊胜无”。小小隐鼠,怎会不爱。
隐鼠终究是不见了。经长妈妈的告知,隐鼠在昨晚被猫吃了。本就不待见猫的迅哥,现在干脆与猫为敌了。失去所爱,越是空虚时,报仇的念头越是强烈。仇恨便从家中饲养的花猫着手,推而广之,凡所遇诸猫,从追赶,袭击,到直接用飞石投射。
许多天后,许是过了大半年,迅哥得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那隐鼠并非猫所害,而是被长妈妈一脚踏死了。这虽是先前没有料想到的,可现如今与猫的情感终于没有融合,“仇猫”的话柄也就不胫而走。
即便如此,这些新仇旧恨已成过往,迅哥也早已改变了态度,对猫颇为客气,倘其万不得已,则赶走而已,绝不打伤它们,更勿论杀害。
过往的经验仍旧在不断教予迅哥成长,对猫的憎恶如果以己之手来对付它们,自己倒变成了被憎恶的对象。如借他人之口来驱逐它们,既赶走了猫,还保住了自己的形象,何乐而不为。这是迅哥的本意吗?怕远非如此。
这一套方法,中国的官兵便常做。他们总不会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这样也就保全了职位,还有事可做。正如哪些指导青年之流的“名人名前辈们”为了保全学理上的优越感,肩负起了教化的重任,实则成了北洋军阀的帮凶。
鲁迅的《狗·猫·鼠》看似在讲这三种动物间的恩恩怨怨,实则不然,也就不是迅哥的风格了。
狗猫鼠作为人类社会中的常见物种,充满了象征寓意,狗代表的是仗势欺人的当权者,猫代表谄媚权贵的霸凌者,即指现代评论派那一波为虎作伥的文人;鼠则代表了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
本文的中心思想也就出来了,表现了迅哥对弱小者的同情和对暴虐者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