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解讀
要理解本章,還是梳理一下本章與上一章節之間的關繫。在整體的脈絡中去理解本章
上一章節談到了孝悌是行仁之本,
本章對仁做了格義,界定了什麼形態不是仁。
仁是內在德性,不發之於外無人能知。形之於外則有符合於禮與否的問題。本章論及的就是仁禮之間的關繫。
夫子對這不仁做了情境明確,就是言與容色之間,言與儀容儀表行為舉止的明確。
那我們就要分別對這巧言與令色做下明確,什麼情況下是巧言?什麼行為舉止是令色? 這是理解本章的關鍵
巧言是對自己言語做了裝飾,或者更準確說是偽飾。令色則是強裝出某種容色,這都不是自然的真情流露。巧言令色是對關係的一種特定應對行為
那我們要問這為什麼?為何會如此作為?
探究其原因,無非是要麽討好他人,要麽就是受制於某種情境場合的需要不得不為之,要麽就是之前僵化的行為習慣所致。
這都是以外在的關係或情境的需要來刻意調整的行為,這樣的行為與自然流露的情感行為有了本質的區別。
禮是實現仁的社會化過程,也就是仁德的外發過程。這意味著要隨順外在的境遇與機緣因之展開,隨著關係、情境、場合的變化流動起來,而不是僵化固守在之前的情境中出不來。
對於某些特定關係、情境的討好是一種僵化,這是把對方物化為對自己有某種影響,或因恐懼或因其對自身利益有決定權的器,這僵化讓生命失去了更多的可能性,也將自己的生命異化成器物。受限於這種器識而失去了感通他人作為人性的一面
《禮記》禮不妄悅人,有禮的人是不會取悅他人的。
克己復禮曰仁,仁者是時時刻刻都能合於禮來行事的人,是真誠待人處事的人
總結一下,本章提示我們,有志於成就君子就要‘’修辭立其誠‘’,戒慎恐懼自己平日的一舉一動,對自己的言行舉止進行修煉,這就是修身。
注疏
《錢穆論語新解》
巧:好义。令,善义。务求巧言令色以说人,非我心之真情善意,故曰“鲜矣仁”。鲜,少义,难得义。不曰“仁鲜矣”,而曰“鲜矣仁”,语涵慨叹。或本作“鲜矣有仁”,义亦同。
白话试译
先生说:“满口说着讨人喜欢的话,满脸装着讨人喜欢的面色,(那样的人)仁心就很少了。”
《論語正義》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包曰:“巧言,好其言语。令色,善其颜色。皆欲令人说之,少能有仁也。”)
[疏]“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正义曰:此章论仁者必直言正色。其若巧好其言语,令善其颜色,欲令人说爱之者,少能有仁也。
《四書集注》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巧,好。令,善也。好其言,善其色,致饰于外,务以悦人,则人欲肆而本心之德亡矣。圣人辞不迫切,专言鲜,则绝无可知,学者所当深戒也。程子曰:“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则知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