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安宫丸的故事(二)
住院处的医生看完单子说:“刚倒出一个传染病房你们就来了,二十一岁还能得流脑?真少见,你们先别把人送进来,停在外面,我看看再说。”
车在我的后边走得慢,这时也已经到了住院处的门口,他跟我来到外边车前,翻翻病人的眼皮,拉起裤管,看看病人的大腿,说:“快抬进去。"
看来真是流脑,我们也不知道流脑有多么厉害,把黄哲顺抬进病房,医生开着处方说:
“先取药,把针先给她挂上。”
有“先”, 看来还得有“后",但当时没在意这些。
拿到处方,我的钱怕不够,把大家的钱都集中到一起,跑到门诊去交款,兜全掏空了钱也没凑够。
我想暂时赊账,打上针后再凑钱送来,收款员不干,我要把手表押上,等一会再来拿钱来抽,也不行。
我只好跑到医院大门口去堵人,因为病房的人都没有钱了,寄托于能有新同学来探望救急。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来人了,是和黄哲顺同是鲜族人的男同学安学俊,刚好走进大门来看望,截住了他,把他钱全都要过来才凑够数。
我让他跟我一起去拿药,药太多,我一人拿不了。
什么山梨醇,盐水等等,那时没有塑料袋,还没带兜,我俩用怀抱着,还缺一样药地塞米松,药房没有药。
回到住院处,我跟医生说,先打上针吧,缺一样药就缺一样吧,打上总比不打好。
医生说不行,药一起打才更有效。
并告诉我:“去病房转转,各屋窜,找今天出院的,有剩地塞米松的匀过来,最少三支,最好五支。”
幸运,真碰到了,一下匀来十五支,点滴终于挂上了。
刚安顿完,医生边洗手边把我们叫过去问:“谁是家属?"
我们说:“没家属,我们是刚上学不久的师范学生。"
医生说:“那就找个能主事,说了算数的人来,要快点。"
我们这才意识到,病人的病情很严重。
找谁呀?家长不在,谁能敢承担这了责任呀?班主任?校长?估计都不敢来。
当时那种社会状况,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真出了大事,家长来后作闹起来,说不清楚。
那也得知会他们一声啊,好像是阎希坤主动请缨,回学校找班任,找校领导说明情况,请示校方处理意见。
星期天休息,都在家里,挨家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领导,等待期间,我溜进了医务室,向医生偷偷地探问病情。
在大家面前他不说,我估计这事得保密,我自己进去,多少他能向我透露点,好心里有数。(待续)